艾伯特打了个寒颤,同时他在心中腹诽,不带回来怕不是因为良知吧,只是因为六天的时间,一只羊够吃。
吃饱喝足后,姚行之直接把那堆衣物铺开,收走祭品,躺上去想要睡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侧头,“艾伯特,前半夜你守,后半夜叫我换班。”
“我们说好的,不过,姚,”
艾伯特盯住男人的背影,轻声问:“你就这么信任我吗?”
“当然。”
当然不。
姚行之心中叹息,他当然不信任艾伯特,可艾伯特是他唯一的选择,不过他也不必担心,有一颗祭品被他藏起来了,如果他死了,谁也出不去。
有些熟悉的鼓声从涌来的黑暗里响起,姚行之终于放下警戒,抛却劳累,尽情享受这场梦中狂欢,这是他唯一能放松的时刻。
尽管,有无数诡异怪诞在他附近徘徊。
只是可惜这场梦太短,根本不够姚行之休息好。
“醒醒,醒醒……”有人推他的肩膀。
在迷糊中他爬起身,眯着眼强打起精神说:“嗯,你去睡吧,下半夜我来守………”
然而看清对方的瞬间,姚行之瞳孔猛缩,“李…李顺…”
艾伯特歪了下头,他现在眼皮打架,显然没心思听姚的话,往地上一躺,他翻个身就睡着了。
而姚行之还在原地直愣愣看着李顺安,那位阴沉的学者冷着脸,脖子上有一条血痕。
他皱了下眉,扯动脖颈带动血痕,李顺安带着讽刺意味的腔调有些令姚行之胆颤,“怎么,还没欣赏够你的画作吗?”
“你怎么可能…”
姚行之正要开口问,眼前的李顺安又消失不见了。
这似乎又是一场幻觉。
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此时的姚行之睡意全无,他清楚自己的精神已然病变,现在,姚行之与疯狂一墙之隔。
他如一头野兽般环视四周猎刀是他的獠牙,添了些火,保持温度的同时又取走一些开始燃烧的木材照明。他回头看了眼睡熟的艾伯特,转头步入黑暗中。
深黑天幕之下,一团火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游逛,像一颗坠入旷野的流星,又像是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又或者,燃起更壮美的火光。
良久,姚行之似乎终于平静些,他放弃这浪费时间精力的行为,想要回到温暖的庇护所,可这时候,地面上凌乱的足迹吸引了他的目光。
姚行之的目光顺着那痕迹看去,在那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正等待他。
故意的?
还是
大着胆子向前,刀已亮出,姚行之不担心遭遇敌手,倒不如说是,他期盼着下一场厮杀,因为只有死亡的威胁才能让他暂时忘掉疯狂。
在痕迹的最后,他找到了石块和土混合成的堆,有人在这儿藏着什么,可太明显了。
他搬走石块,将湿润的土挖开,这里面藏着的东西便显露姚行之面前。
不过一堆碎肉而已。
姚行之嘴角抽搐,没想到有人会这么无聊。
可他转念一想,谁会这么无聊?
这岛上食物紧缺,有谁会这么浪费。
不,不会有人这么浪费,那为什么会把肉埋藏在这儿?
某个人影从记忆中显现。
一个大胆又疯狂的念头浮现心中,姚行之面容逐渐冰冷,心脏却在狂跳。
如果,预料不差,他起身往回走,准备等待天明,到时,一些答案将明确。
这漫漫长夜正被逐步驱离,破晓之时来临。
艾伯特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是紧了紧自己的衣服,他似乎有些冷,还有些迷糊,往附近抓了抓想要攥住一床不存在的被子。
姚行之起身过去踹了他一脚,艾伯特才清醒过来。
“嗯,姚,你就不能温柔点吗?”艾伯特揉着杂乱油腻的头发,不满的抱怨道:“我昨晚叫你的时候都是很轻的!”
姚行之指了一下火堆旁的食物,就没搭理他了,开始自顾自收拾东西。
“哇!姚,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艾伯特眼前一亮,以最快速度爬起来,抓起肉干,配着椰汁大快朵颐。
“虽然早上吃这些伤肠胃,但我们都沦落至此了,有这些吃可真是太好了,姚,你真是太棒了!”
艾伯特看上去似乎很满足,而姚行之就这样默默观察他的吃相。
等艾伯特吃饱喝足,姚行之才开口说:“干粮和武器我都准备好了,艾伯特,我希望你今天能收获满满,毕竟我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当然,姚。”艾伯特神情严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个人轻描淡写的谈论狩猎,像是在饭后随意的吹牛。
艾伯特收拾好自己的装备,向姚行之点头,他的神情变冷,转身离去。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姚行之也转身。
有一个答案明确。
他边走边从身上掏出两样物品。
但更多的疑惑浮出水面。
姚行之盯住两张纸,一张记载规则,一张看不懂却涵盖逃出岛屿的方法。
规则和方法冲突了。
那就说明,有一个是假的。
姚行之目光微动,他更倾向于规则是真的,可是他总是忘记规则,如果想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的做法就是,
他看向腰间的猎刀————刻在皮肤上。
“不着急,还有一些时间,如果规则是对的,那么线索就不在这儿……”
姚行之猛然抬起头,有动静。
一只羔羊从树林中跃出,这只动物似乎受到了惊吓,它慌乱的四窜,一眨眼又消失不见。
“猎物吗?”
姚行之咧嘴一笑,他的一些猜测得到了证实,现在,该去找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