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上的力气全被抽走了的时候，凤天兮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这花真的有问题，这香更有问题。”

凤天兮语若游丝，身上的力气似乎全被抽走了，她现在站都站不稳了，就在三人都在怀疑花的时候，都忘了身后还站着一个人，那个卖花的姑娘。

就在三人准备回头一问究竟时，那姑娘一声大笑，那笑声极其诡秘，那姑娘笑起来脸上的肉都缩为一团，双瞳深如黑渊，还冒着诡异的绿光，就像一只在夜间出没，两眼冒着绿光，瞳珠黑如黵石的鬼魅，那模样与方才那清新淡雅，温文和善的卖花姑娘大相径庭。

“想不到你们这么容易就中计了。”她邪魅一笑，双瞳泛着绿光，绿光中倒出一条蛇影，众人见她身后冒出无数蛇头，而她的四肢和四骨都开始分裂，像极一只正在蜕皮的蛇，呲呀呲呀一声裂响，那姑娘就从刚才的卖花少女变成了一个头上长有很多蛇头，脸上生满蛇藓肤上泛青的巨蛇。

街上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一时都被吓傻了，反应过来后跑的跑逃的逃，仅一眨眼的功夫，街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凤天兮她们留下来面对那条巨蛇。

“她是妖。”三人看到了她的真身，终于明白过来，她们刚才是中了她沾在花上的毒，那毒激出了花上的香气，但是又因为沾上了毒，所以那股香气才会显得那么怪异。

她们现在全明白了，可眼下中了计，恐是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她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那蛇妖头上的蛇头无尽伸长，一眨眼的功夫，那蛇头已经来到她眉前，云瑶璃怕她被伤到，一手把她拉开，她还没反应过来，那蛇头已经缠住了瑶璃，神天柔亦不例外，只有她，被瑶璃一把拉开了，躲过了一劫。

无数蛇头之外筑起一道屏障，把被困之人隔绝在外，“瑶璃。”她想要上前救人，可被蹿出的蛇头重重弹开，她像一片无根的落叶，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瑶璃看到她摔得那么重，顿时心疼不已。“天兮，你快走，不要管我们。”

“不行啊，我要救你们，我不能走。”凤天兮不甘心，更恨自己无能为力，要不是她刚才要买花，那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懊悔，痛恨，可是又……她攥起拳头，想尽办法凝聚灵力，可是她所中的毒实在是太厉害了，导致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凝聚灵力。

一个无法聚力的人，一个没有灵力的人是什么样子，大概就是她这个样子了。

从前的她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她痛恨这样的她，因为这样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就连自己最在乎的人，她都没有办法救。

她攥着衣角，手指都磨破了，沁出了血，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发罅滴下，她紧紧咬着牙，嘴都被咬破了，依旧没能凝聚灵力。

她喘着气可谓是心焦到了极点，可蛇妖没那么多耐心，不会给她那么多时间。

要说卖花是一个幌子，那吸食仙血加固修为才是她真正想要做的事。

“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地方还能遇到修仙门人，这真是我之幸，同时又是你等之不幸。”蛇妖修行一千年，至今没能修得正果，只因她杀戮太多，妄想一步而就。

凤天兮听后嗤笑，她可不是什么修仙之人，她是神。

一个重开了灵脉的神，一个忘却了前世的神。

“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来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她催动那些蛇头，蛇头在她的驱使下，伸出无数蛇信，蛇信一伸一缩，上面像是带有什么吸血器一样，开始吞食她们身上的血液。

云瑶璃身子本来就弱，现下被吞了血，身子骨更弱了。

凤天兮想要救她，奈何身上使不出力，她现在像一个被掏空了力量和力气的人，完全沦为刀板上的鱼肉。

眼看着她们被吸血，她心痛不已，这种痛就像被人捏碎了骨头，再在里面刀上几刀，最后把那烧得炙红滚烫的铁烙放进里面，烙痛刀痛连同骨头碎裂的痛一通袭来，疼得她毫不防备，痛到她没有知觉。

她不甘，她不服，这种感觉就像她当初被白藤缧住，脖子差点被缧断差点死去而萌生杀生之念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仁慈，可对方残忍，想要活着，就只能比对方更残忍。

她不死，死的人就是她。想到这里，她眉上，那尘封已久的红莲血印又开始重现，这一次出现的红莲血印比上一次更加妖艳更加邪媚，连同她原先清浑分明的双眼，都覆上了一层血雾，双边爬满了妖红血丝，那血印里蕴藏着一股蓄张待发汹涌澎湃猛猖如兽的力量，跃跃欲涌而出，她眉中的红莲血印越来越红，连同她的神智和意识都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就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