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絮玉第一眼见到秦梳宁,心里想的都是——她好伤心。
秦梳宁的目光凄凄,却在见到微生絮玉手里的花时骤然明亮。能在平坞城见到家乡的雪莲,且还是盛放的,她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
心里的空缺被填补,即使不是严丝合缝,也让一些暖意生根滋长。
她竭力想把自己撑起来,瑶琴快过她一步将人扶起来。
“小姑娘,走近一些,让我好好看看这朵花。”微生絮玉捧着花走近秦梳宁。
她用手指轻柔地捏了捏花瓣,是真的。
“这朵花,你是怎么弄来的,可以卖给我吗?我们可以给你报酬。”
微生絮玉看向齐尚安,对方向她低头示意,可是她看不懂啊,只得攥了攥衣角,直视秦梳宁的眼睛。
“夫人,这朵北地雪莲是小辈特地献给您的。小辈虽刚到平坞城,却格外仰慕夫人,听闻夫人身体有恙,又想到夫人的故乡,觉得夫人会喜欢这花,就决心送花给夫人了。”
“仰慕我……”秦梳宁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可这花在平坞城根本开不了。即使是很厉害的修士也做不到,你是怎么办到的?”
微生絮玉想问齐尚安的就是这个,奈何对方没有明确告诉自己要不要说出来。可既然他们是夫妻,她自己说不说应当也不要紧。
“夫人,这是小辈的祖传技艺。小辈是个画师。其他的实在不方便透露。”
秦梳宁听后点了点头,管这小姑娘怎么做到的呢,反正她从现在开始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看着这小姑娘的年龄,若是当年她的孩子出生了,也应当这么大了。可毕竟是不同的,任何人都不是谁的替身。
“没关系,你叫什么名字?就留在城主府吧,我们会好好待你的。”秦梳宁的后半句颇具母性光辉。
“我叫微生絮玉,柳絮的絮,玉石的玉。”
“絮云吐岑岫,玉绳低以属。是很美的名字。”秦梳宁只是想起这样一句诗,可微生是众生渺,絮和玉是有轻重之分啊。
秦梳宁垂了垂眉眼,才坐了一会儿她就有些支不住了,实在是身子骨弱,她又躺下了。
“瑶琴,你去叫他们再熬一副药,我现在舒服些了,应当是能喝了。”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瑶琴急匆匆地出了门,将内室的门关紧,转身对门口站的的侍女说,“诗梦,你守好门,别让什么离心的人偷听了主子说话。”
门里面,秦梳宁温温柔柔地叫微生絮玉贴近些坐在她身边。
她那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样此时笑得柔情似水,竟一点也不奇怪。
秦梳宁拍拍微生絮玉的手背,“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今日当着我夫君的面,想说一些话。”
微生絮玉虽然遭了昨日崔茗的一番亲近,可如今还是不太适应的,可看着秦梳宁的眼睛确实不像有恶意的模样,僵直的身子也回温了些。也怨不得她,这屋里弥漫的都是苦药味。
“你帮我治好了心病,我们城主府除了钱财也没什么好偿还你的。俗话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从今日起,你认我做姑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