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眯了眯眼睛,道:“你把这话告诉临淄王了?”
谢六连忙摇头:“我不知道大郎你因何出事,哪敢乱说……再说,我也不知道大郎你给谁传信,想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六不知道……说明原主在故意隐瞒谢六,明明两人的关系情同手足,相依为命,可原主却还是瞒着谢六。
这是否说明,与原主通信的人,身份很不一般?原主与对方,有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嗯?”
这时,秦衡发现,手中鸽子的尾部有一根羽毛被涂黑了。
“整根羽毛都是黑的,紧挨的其他羽毛却没有……故意涂抹的?”
秦衡心中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视线迅速看向另一只鸽子。
他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第二只鸽子,目光仔细在上面寻找,下一刻——
“果然!”
只见这只鸽子也有一根羽毛被涂抹了颜色,但这只鸽子被涂抹的是红色。
两只鸽子皆有一根羽毛被涂抹了颜色,难道……
秦衡眼眸不由眯起:“是用来分辨鸽子的?”
“如果只是与同一个人联络,根本就不需要区分它们,任何一只都能正常送信,可现在,两只鸽子却被明显做了区分,这是否意味着……与原身联络的是两个不同的人!原身给鸽子做区分,就是为了防止信件送错?”
与两个人秘密联络,而对面的人是谁,连最亲密的谢六也不知道,且在明确知道自己回不来后,提前掐死鸽子灭口……秦衡越发的觉得,原身或许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无欲无求……真的是无欲无求吗?
谢六见秦衡一直盯着鸽子,连饭都不吃了,不由道:“大郎,要不还是让我把它们给炖了吧,只盯着是尝不到味道的……你别担心吃了这顿没下顿,实在不行,我先把书当了,给你买点滋补之物,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再赎回来就好了。”
听着谢六的话,秦衡知道谢六误会自己了,他刚说要支持谢六上进,结果就让谢六为了自己去卖掉书籍,这算什么事?
他摇了摇头,刚要解释,却听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
“秦兄弟,是我。”
熟悉的爽朗声音遥遥传来。
高力士?
秦衡有些意外,高力士怎么来了。
他迅速起身,与谢六来到大门,将门闩取下,打开了门。
然后,他就看到穿着华服的高力士笑眯眯的站在门外。
“高将军,你这是?”
高力士直接笑道:“秦兄弟,你离开时,我叮嘱你的事,做了吗?”
“什么?”秦衡一怔。
“我让你清出一个房间,你忘了?”
“这……”秦衡这才想起,高力士确实神神秘秘说过这么一句,但他回来实在是熬不住了,直接就睡下了,刚刚才醒不久,还真给忘了。
高力士一见秦衡的表情,就知道秦衡给忘了。
他叹息道:“这下麻烦了,这些东西你得往哪放呀。”
“东西?什么东西?”秦衡疑惑。
就见高力士直接让开,指着身后,道:“三郎对功臣从不吝啬,这些都是三郎赏你的……哦,还有两车是我送你的,在大牢里我伤害了你,那是我给你的赔礼。”
谢六刚看到高力士时,吓得他脸色都是一白,着实是高力士恶名在外,可当他听说高力士是来赔礼送东西的,不由脑子一懵,只觉得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然后,他下意识顺着高力士抬起的手向前看去,整个人突然就愣在了原地。
“这……这……这得多少碗鸡汤啊,一辈子能喝完吗?”他张着嘴,瞪大着眼睛,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
别说谢六了,就算是秦衡,都难得愣住。
只见高力士的身后,正停着一辆辆装满了货物的马车。
这些马车一字排开,横亘在秦府外的大街上。
秦衡一眼望去,竟是都有些看不到头,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几辆了。
怪不得高力士专门叮嘱让他清空一个房间……
这是把刺史府的库房给搬来了吗?
之前他就听说李隆基大方,为了一个看对眼的奴隶,随手就扔出五万钱为其赎身。
现在,他才明白,这何止是大方二字能形容的,李隆基不该称临淄王,应该叫送财使者才对……
原本穷的连个鸡汤都喝不上的他,似乎一下子,就富得流油了。
想到这些,他转过头看向谢六,便见谢六正下意识抬起手,数着能换多少碗鸡汤。
看着这一幕,秦衡笑了。
这下,谢六应该不用再愁的要卖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