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孩子，协会的大夫说你的气海受创非常严重，他们束手无策。”

学院的斗气授课老师崔盛眼神复杂地看着坐病床上的少年。

“你的气海散了，他们说你无法再修炼斗气了。”说完这句话，崔盛就不再出声了，他知道少年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件事情。

林昊沉默了片刻，用颤抖的声音道：“我知道了！老师。”

崔盛沉沉地叹了口气。

“孩子，你太意气用事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是不应该去管那种闲事的…你明知道，学院明文规定禁止私斗，在校外也不行，哪怕是见义勇为也是不提倡的。”

“你还是个孩子，力量还太弱了，醉酒闹事本就不是你该管的事，应该交给卫兵，更何况你帮助的只是个流浪的异国人。”

“多可惜啊！你本该有大好的前程。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现在你应该在去隆京做体验生的马车上，而不是坐在这个医馆里。”

“巡捕房已经找到那天醉酒闹事的几个人了！糟糕的是，打伤你的那个初级武士当天晚上因为饮酒过度，酒精中毒死在了自己床上，现在连个为这件事负责的人也没了。”

“当然在这件事情上学院也有疏忽，你外出期间应该有专人陪同的，所以学院决定给你一些补偿。”

崔盛将一个钱袋放在床边：“这里面有40枚金币，一半是学院的补偿，一半是朝廷的补贴。”

“另外，鉴于你无法再修炼斗气，学院将你的学籍退了。”

说着，崔盛又拿出来了一封信带。

“这里面是退学手续，你签一下吧，这几年你的学费和杂费都退给你了，三个金币，也在里头。”

林昊默不作声地接过撕开封口，签上了名，将手续递给崔盛。

“你的伤势都恢复了，大夫说明天就能出院了，明天去宿舍收拾收拾吧，学院会专门安排马车送你回去。”

崔盛顿了顿。

“如果你再大些，没有合适的工作，就来学院里做助教吧，学院会优先考虑你的，我也会帮你争取。”

崔盛有些焦灼，让他对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说这些压力很大，他又摸索出了两枚银币。

“这…是老师的一点心意，给你买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崔盛看着林昊泛红的眼睛，不住地叹气。真是个坚强的孩子，也许该早点把时间留给他自己了。

崔盛摸了摸林昊的头。

“老师去上课了，你也别闷着，出去散散心。”

“谢谢你！崔老师！”

崔盛点了点头，快步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林昊终于忍不住眼眶的泪水，潮水般涌了出来。

他这样死气沉沉地坐了许久，腰间的被褥已经被泪水淋透，已经干了的泪痕被窗间来的风吹的生疼。

他揉了揉已经肿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调息，去感应已经不知多少次尝试凝聚的斗气。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从白日到深夜，直到累得林昊困顿不觉，才沉沉睡去。

…

翌日，林昊乘上学院准备的马车，缓缓离开。

他反身坐着，怔怔地看着渐渐远离的蒙山城公立战斗学院，心中尽是无奈与不舍。

蒙山城也远了，直到翻过山，再也看不到那座小城，林昊才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

此刻林昊的心是焦灼的，回家么！他不知道回到村里怎样去面对给予他厚望村长爷爷和村里的亲朋，当初去学院的钱可都是大家伙凑的，希望他有个好前程，往后改善改善大家的生活。可现在，别说前程，连斗气都废了。

林昊歪过头看着侧边的山峦又开始出神。

“咦！那是什么？”

远处的山上树木大幅摇动，似乎有什么大型的兽类在林间跃动。

驾车的是学院的助教：“应该是猴群吧！挺大的猴子。”

“放心吧孩子！最近附近可没听说有什么伤人的猛兽。”

两人也都不在意林子里的动静了。

“其实当个助教也不错，工资稳定还没什么重活，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学院给你许诺过吧，做助教优先考虑，事情已经过去了，要向前看。”

“趁这段时间出去玩玩，散散心，学院里的课业挺重的…”

前头这一路上林昊一直默不作声，气氛有些尴尬。见林昊看见林中的动静发问，助教终于是有了由头，和林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

又过了一日，马车终于到了村外的山口，后头的路就要步行了，还要走半个时辰。

“王教，再见！”

“再见孩子！”

林昊一直目送着王助教的马车消失在山那边，伫立良久。

该回到山村里平凡的人生了。

林昊在小路上缓缓走着，山前几户人家的几只狗隔着老远叫了起来，跑近前来嗅了嗅，呜呜哼了几声，摇起尾巴，护着林昊赶路。

林昊掏了几块肉干丢给它们，抢了一阵子继续跟着林昊。

天快黑了，还有一半的路程。

几只狗儿突然炸了毛，对着隔壁的山头狂吠起来。

林昊朝它们的方向一看，山腰的树木接连剧烈摇动，树杈摩擦发出嘈杂的唰唰声，有什么东西正朝着他快速移动。

真的是猴群么？这特么的绝对不是，先前距离太远还察觉不出来，现在距离近了，才能感受到这个东西的庞大，普通的猴群绝对整不出这样的动静。

人倒霉的时候简直喝凉水都塞牙，林昊现在就有这种感受。

期望不是什么凶兽，不然今天就连人普通人怕是都做不成了。林昊迅速找了个大石头躲在后头。

巨大的动静在路边近百米的林中停止了，狗儿们感受不到凶悍的气息叫声小了许多。

没动静了！？林昊探出一只眼睛观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