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们像石头一样，哪里像有生命的样子。”

娘说：“因为你从来没有把它们放在眼里，所以你不在乎它们是不是有生命。”

“其实我们这些凡人，在高高在上的大官、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仙眼中，不也是和这些草木一样吗？”

娘叹气道：“我们卯足了劲生长，不是为了让别人看见，更不是为了别人的取乐。哪怕我们这些凡人看起来十几年、上百年都不会变，但我们自己是知道的呢。”

娘的眼睛流出泪水：“你爹死在边关，对我们家来说是天大的事情，但是放在芸芸众生当中又算得了什么呢？你鞭打这些不会说话的草木，是什么让你感到快乐呢？”

许牧那时候没法和母亲共情，只觉得母亲实在是太善良了，连一株草的事情都要管，时隔多年，家破人亡后他竟然有些明白了。

青剑诀第一重境界：草木有情！

许牧缓缓从悟境中醒来，他看着手中的稻苗，感觉到了它的喜悦。

他不再迟疑，捧着它小心翼翼将之种地下，用手捧着泥土将它的根系覆盖压实。

“原来草木也是有灵魂的。”许牧喃喃道。

徐泽连忙问道：“许牧，你好像有所突破？”

许牧点点头：“是的执事，我已经悟得青剑诀第一重境界，草木有情。”

王富贵一脸狐疑地走上去，道：“是什么感悟。”

许牧没有隐瞒，将母亲的原话尽实说了出来。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身世，令堂真是有智慧的人。”徐泽感叹道，“你以如此快的速度突破青剑诀第一层境界，也算得上天才了。”

他沉吟了片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精致的竹剑，道：“此剑乃是我练气期时的佩剑，正好可以搭配青剑诀使用，你就收下吧。”

许牧虽然见识少，但是也能看出徐泽眼中的不舍，他犹豫了一下，没想到徐泽选择了硬塞给了他。

“多谢执事，许牧日后一定报答。”许牧接过竹剑，十分感激。

一旁的王富贵露出了羡慕的表情，一把能让筑基期修士珍藏的佩剑，肯定特别珍贵。

他好奇道：“虽然我也很佩服许牧的母亲，但是为什么我从中悟不出来什么呢？”

徐泽拍拍他的脑袋，道：“同样的一件事，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或许有天差地别的感受，悟境哪里有那么容易。”

许牧笑道：“我也是运气好而已。”

几人的对话吸引了众多弟子围观，宋志丹一脸沮丧。

他本来想等许牧回来，告诉他自己已经培育了一亩地的稻苗了，没想到许牧虽然只种了一株稻苗，就已经有如此感悟。

而自己，虽然忙来忙去，但落了下乘。

“恭喜你啊许牧，没想到你种下第一株稻苗，就能悟境。”宋志丹诚心诚意说道。

徐泽摇摇头，道：“你们这些孩子，让你们种灵稻，就当成一件任务去做，那和凡俗间的农夫有什么区别呢？”

“你们可用心去看过稻苗的变化？你们有没有捕捉到事物变化间玄妙的道蕴？还是只顾着做完了好回去躺着？”

众人一脸羞愧，许牧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其实，我当初第一次种下灵稻的时候，也没有悟境。”徐泽如是说道。

“但是不代表我们就不去追求这样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