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嘶——的吸了口冷气,心疼得滴血。
没办法,家里太穷了。
阿爹掏空家底搜罗奇珍异宝哄阿娘开心,她兜里这点银子还是大伯看不过去,偷偷塞给她当零花的,并且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被她爹知道,怕被哄骗走。
“是我考虑不周,这些钱就当是赔偿。你们别哭了,明日我会让你们清清白白回到家中。”
三名少女都是粗布衣衫,其中一人发间别着一支素银簪子,另外两人都是木簪。
银簪少女哭声一顿,一把抢过三张银票,看了一眼,哭得更大声了。
“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清清白白的名声,岂是银钱所能买的?你这是羞辱我!”
嘴上振振有词,手却死死地攥着银票,眼睛直勾勾盯着方明珠的腰包。
她家是做小本生意的,日子虽然不宽裕,但温饱不愁。
平日见的人多了,练出了几分眼力,一眼就看出这富贵千金是个人傻钱多的,好忽悠。
不料方明珠只是长相随爹,其他方方面面十足十随了蒋惜梅,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她讥诮地扬了扬唇,一把将三张银票抢回来,冷声道:“我若不救你,你这会儿就跟着那群大爷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既然你说我羞辱你,那好吧,我知错就改,不羞辱你。”
顿了顿,转而朝另外两位只知道哭,始终一言不发的少女说道:“二位姑娘,我给你们每人百两银子,外加一百亩良田,安排你们搬家去别处生活,官府会替你们办好户帖。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两名少女哭声一顿,含泪呆呆愣愣地看着方明珠。
“真的?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圆脸少女怯怯开口。
方明珠点了点头。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永世不忘!”
她爹去得早,她和瘸腿老娘被大伯扫地出门,租住在大杂院的一间破屋中,日常靠做针线活为生。
前几日倒春寒,老娘病倒了,她为了多挣几个钱,满城兜售绣好的帕子,这才被拍花子的抓走。
有了一百两银子外加一百亩良田,足够给老娘治病,换个地方好好生活下去。
另一个鹅蛋脸姑娘也转悲为喜,连声谢恩。
一百两银子够买七八个伶俐清秀的丫鬟,买她一家老小都还有的剩,更何况外加一百亩良田。
她并没失 身,换个地方生活,谁知道她曾被拍花子的掳走过?
银簪少女见另外两人破涕为笑,肠子都悔青了。
“姑娘,我——”
方明珠小手一挥,打断她的话:“我救了你,不说对你有恩,至少不欠你的。你走也好,留也好,都请自便。”
银簪少女没想到这个长着一张“人傻钱多快来骗我”单纯脸的少女,竟真有如此冷硬的心肠,顿时哭得更惨了。
方明珠嫌烦,索性一个纵身,跳到庄门外的大树上,坐在树杈上望向庄里。
银簪少女哭声一顿,眸子顿时紧缩——
原以为是只小绵羊,不料竟是头凶猛的小狼崽子。
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