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还没有水泥路,卫生所门前也是黄砂铺就的地面,再用石滚压实。这样的地面被雨水一浇,表面就松软了,王医生走在上面一驰一滑的,脚步声很大。
石淑贤弯下腰走到床前,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手术刀,她打开外面的包着的手娟,她握住刀柄从又回到窗前蹲下。
窗外地王医生凭记忆走出去很远,才找到一块石头。拿着走回到石淑贤住的房间窗前,抬手把靠近窗户插销的那块玻璃打碎。打碎后,丢掉石头,把手伸进来,去拔插销。
石淑贤开始就预料到他要砸那块玻璃了,她之前就躲开了一点。她抬头看着那块玻璃,虽然看不清,影影乎乎地看到一个发白的东西伸了进来,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抬手把手里的手术刀向那白色的东西狠狠地刮了过去。
随着一声惨叫,那只手迅速地抽了回去;紧接着石淑贤听到:啊、啊、啊的大叫声。
在叫声中,二道明晃晃的光束照在了王医生的身上和脸上。
一个声音说道:“这不是王医生吗?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干吗?哟,这是怎么了?”
借着手电光,王医生看到自己的手背上,斜着一道长刀口,正向外流着血。他顾不得回答王主任的话,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腕,防止血流的过多。
屋内的石淑贤在王主任说话的瞬间,便听出了王主任的声音。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她打着灯,开了门,走了出去。叫了一声王主任,这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王主任看石淑贤穿戴整齐,对身边的人说:“你快去找郭厂长来,快去!”
那人应声快步跑了,王主任对王医生说:“进屋吧,先把你的伤口包扎上。”
此时的王医生也顾不了别的,快步走进卫生所,进了治疗室,打到酒精,纱布之外的外伤用品。也不好意思叫石淑贤帮忙,自己费劲地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他刚包好,郭若山就来了。一进门径直走到王医生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打得王医生一个趔趄。
王医生厚颜无耻地质问:“郭厂长,你做为领导,就可以随便打人吗?”
郭若山气愤地说:“你他妈的敢说我是随便打你吗?你他妈的敢说吗?”
说着抬手又是一个耳光,这个耳光直接把王医生打得坐在了病床上。
被打的王医生还不服气地大声叫嚷着说:“你是领导,随便打人,我明天要写你的大字报,让全场里的人全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配做领导。”
王主任听王医生的叫嚷,生气地吐了一口,:“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让全场里的人知道郭厂长是什么样的人?我告诉你,全场里的人,就没有一个不知道郭厂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倒是你这个臭流氓,得让全场的人好好认识一下了。”
郭若山大声说:“不用让全场人认识他,脏了大家的眼睛。等一会雨停了,就送他去派出所,咱们场里不能留这样的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