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联系好人了，等会你就收拾东西，马车就停在门外，我会多给——”

甄远道的话说到一半停下来，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房间里，何绵绵毫无生气地趴在书桌上，面容如纸一般苍白，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惊恐。她正对着门口的方向，所以当甄远道踏入房间的那一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她这副充满恐惧的表情，那模样让甄远道的心猛地一沉。

珍珠一直跟在甄远道身后，此刻趁着甄远道停顿的瞬间，心急如焚地冲了进去。珍珠身材矮小，视线本就有所遮挡，加上此刻满心都是尽快赶到何绵绵身边，所以并没有看到何绵绵的表情。她像一阵风似的快速穿过房间，带起了一阵轻微的气流，桌上的纸张被吹得沙沙作响。

“娘亲！”

可是何绵绵没有和以前一样，温柔的回应她，只有冰冷的身体。珍珠想要扒拉何绵绵的身子，被跟着看到何绵绵表情，吓得赶紧跑进去抱住她的宋巧拦下来。

“小姐，夫人生病了，咱们不要动夫人。”

“宋姨，娘亲好凉，咱们快去请大夫看看吧。”珍珠被蒙上眼睛，担心的说着，还想去摸何绵绵的手，但是被宋巧另一只手抓着，揽在怀里。

甄远道终于回神，看着何绵绵就这么没了，多年的恩爱，到底是放不下。但是他很快想到了什么，看着何绵绵这个样子，硬下心肠。

“既然如此，宋巧，你先带珍珠去门口马车上，我等会过去。”

宋巧不敢看何绵绵，抱着珍珠就匆匆出门，上了门口的马车。

在马车里等了一会儿，甄远道走了出来。他站在马车旁，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低声吩咐随从进去收殓何绵绵的尸身。随从们匆匆领命而入，不多时，便小心地抬出了用布单遮盖着的何绵绵。甄远道看也不看，让她们随便葬了，就登上马车。

珍珠蜷缩在角落里，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警惕地看着甄远道。

“老爷，咱们是去……”

甄远道闭上眼睛，片刻后，才吐出两个字：“回府。”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珍珠感受到马车开始行动，她的心瞬间揪了起来，立刻着急地对着甄远道大喊大叫。

“闭嘴！你若学不会安静，以后也别想再见到她。”甄远道原本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眼神中满是烦躁与不耐，他直直地瞪着珍珠，严厉地警告道。往日里那个总是满脸慈爱、对珍珠呵护备至的爹爹仿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这个面容冷峻、语气生硬的陌生人。

珍珠被甄远道的呵斥吓得一哆嗦，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她紧紧挨着她，咬着嘴唇，将到嘴边的哭声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一声不发地坐在那里，唯有肩膀还在微微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悲戚与恐惧。

很快，马车在甄府门口停下，甄远道率先下车，宋巧抱着珍珠也下来了。看着眼前挂着甄府的字样，宋巧心中了然，知道这是到了甄远道的家。她心里升起隐秘的期望，夫人走了，老爷应该是要把小姐带回来好好照顾吧。

珍珠记忆里听何绵绵说过一次，爹爹除了她，还有一个女儿，只不过从来没见过，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走在甄府，她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仆从，对一切都是害怕和紧张。

“老爷回来，今天怎么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