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球，叫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郭芙小时候在那喷泉旁边长大，时常踢踺子和球。但是和蔡大这样在西山后面有一个大足球场的人相比，郭芙受限于性别和场地，只好和岑岑这样的淑女一起玩踢毽。

岑岑和郭芙都是正经人。只是岑岑有点喜欢看闲书。郭芙有点喜欢踢毽儿。王老师并不执着地劝她们：“按照所学的专业，去做个电气工程师，或者实验室技术人员。姑娘们，你爸你妈养你不容易，好好把书念完，找个正经工作，别让爸妈操心，先挣些钱来把自己养住，之后再搞爱好也不迟。”

岑岑和郭芙都听了王老师的话。事实证明这是有道理的。岑岑的专业是化学工程与工艺。郭芙的专业是空调制冷与室内土木工程。

“人行天桥上，黄昏如一只口渴的狗，舔着工人的脸庞”这正是岑岑和郭芙放学走回家的图景。三模考试结束后，二人揣着兜走回家，有时候遇到抱着足球抹汗的蔡大和时常亢奋而同样汗涔涔的王效东，二人一点头看到两名男生。

长得慢的人没有什么心眼子。在这个气温不高空气干燥的地方，大家都长得很慢。四人相约去饮料摊买水，一般是玉米茶或茉莉花茶。为的是搭配阿真米粉。这米粉这样辣，四人吃完后仿佛七窍都畅通了，便又各自大汗涔涔地走回家去。在这样一个太阳落山前必须得回家的环境里，走过三千米便已经大汗涔涔。如果天气变化得快，凉风一吹还有可能拉肚子。食欲重于荷尔蒙。四人饱餐一顿便各回各家去了。

“各回各家，吃馍喝茶。”土话这么说。

这种“各回各家，吃馍喝茶”的状态非常吸引人。岑岑回到家后，父母就给她泡一壶茶，加上两片切好的naan.在下过雨的城市，柏油地面迅速地干了，岑岑吃了后就感到很暖和。

回到家的岑岑开始写作业。实际上在学校已经完成了大半。化学非常简单，早就写完了。回到家的大片时间，岑岑主要写数学作业，尤其是圆锥曲线和证明题。

“心痛得无法呼吸，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眼睁睁地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找不到坚强的理由，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告诉我心痛在哪头，那里是否有尽头？对着流星许个心愿，让我想起我爱你。”

这是张柏芝的《星语心愿》，岑岑哼着歌，却被走过来的爸爸听见了。爸爸的耳朵立即竖起来，问：“你唱的谁？你爱谁？”

岑岑回答：“泛指了啦！”

爸爸将信将疑地走过去。脸上写着狐疑。

岑岑在家里画画，爸爸让她多画。她觉得爸爸太用力了，因而很讨厌爸爸。

岑岑在家里吃饭，当饭掉在地上，爸爸就会用筷子打她头，导致她患上了进食紊乱症。

岑岑不太喜欢她的爸爸，但当她清晰地表达这种不喜欢的时候，反而更遭到了爸爸用力的斥责。她不知道爸爸这种“用力”是哪里来的，她觉得爸爸的这种用力应该用到正当的事物上去，而不是控制他人的活动上去。当影响了岑岑的肌肉发展，她感到很生气，但是爸爸突然变得更生气，好像一个田埂上对牛抽鞭子的老暴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