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都说蜀道难,却也因此少了人为痕迹,保留了山清水秀的瑰丽美景。苗族主寨便坐落于此,被群山包裹的竹屋此起彼伏,与这自然风光浑然一体。
只是此时此刻,苗寨圣女住所所发生之事,却是可惜了这大好风光。
“来者何人?圣女住所禁止入内!”负责站岗的俩门卫呵斥道。
那人却并未被这不太友好的语气吓到:“劳烦将此物交给圣女,她看了自会知晓。”
只见那女子从怀里掏出一支发簪,女子给另一位女子送簪子,这不由让门卫二人浮想联翩。
其中一人回过思绪,接过发簪,冷冷说了一句:“等着。”便走进院内。
片刻后,簪子被放置在『圣女』的案台上,这位苗族的圣女眼眸微眯,一手撑头一手拿起攒着把玩。
这位圣女一头苍短发,面容枯瘦却风韵犹存,一举一动又无不透露着武艺高强的威严。
“那人什么装束。”圣女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袭红衣配有一剑,戴着面纱看不清模样,看服饰是中原人。对了,她腰间的牌子写着‘无双’两个字。”
“无双门……以及这发簪上与轩辕剑一样的图案纹路……”江婉兮轻叹一口气,“她的破事儿我可不想参与啊。”
虽这么说着,但她还是示意将人请进来。
“直说吧,你家主子让你来找我干什么?”
“晚辈无双门苏芳,拜见前辈。”那人微微行礼,直奔主题:“门主大人此次派我来,是来请圣女大人出山。”
“出山?有什么事情是二师姐完不成的,还需要我亲自出手?”江婉兮话语中嘲讽之意毫不掩饰。
苏芳也不恼:“门主大人说,仙人将归,身为弟子理当迎接。”
“啪嗒~”
只见江婉兮手中动作一停,簪子坠落在地,经过片刻的沉默,江婉兮压住心中躁动的心情,蹙眉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那人并不回答,躬身行礼,郑重其事地说道:“请,大人出山。”
房间中陷入死寂,江婉兮不再言语,苏芳也不起身,一直保持着请的姿势。
良久,江婉兮才幽幽开口:“回去告诉苏湄,我剑心已碎,此生不会踏出苗疆半步。”
“可……”
“无需多言,我意已决。”
……
送走苏芳,江婉兮久违地离开了寨子,平日里除了妹妹的祭日和一些需要圣女在场的节日,她甚至不会出家门。
后山
江婉兮跪坐在一座孤坟前,将带来的吃食一份份摆好。
“今日二师姐派人来让我出闪,她还提到了师父,呵呵,往事已矣,如今就算师父真的出现在我面前要杀我,我也不会反抗。”
“唉~你说这人世间,为何会这么多纠纷呢……”苦酒入喉,江婉兮开始有了些醉意。
自从妹妹死后,她便沾染了这俗物,只是每次小酌一杯便会喝醉,这么多年来,无论怎么喝,酒量都不见长哪怕一滴。
“久违地为你舞几式剑招吧。”言罢,江婉兮随手拾起一根树枝,翩翩起舞,所用招式不难看出其中有太虚剑形的影子。
随着身体舞动,树叶沙沙作响,心念也梦回至二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日大火之后,姐妹二人浪迹天涯,可没过几月,江婉如就无法压制心中恶念,终是入了魔。
经过一番苦战与犹豫,江婉兮挥泪刺出了那一剑,也唤醒了江婉如最后一丝清明。
临死之际,江婉如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让姐姐不要自寻短见,带着自己的份好好活下去。
那一刻,江婉兮后悔了,若是自己没有欺师灭祖,妹妹是不是就能死得没这么痛苦,自己也不至于只剩下孤家寡人。
于是,在瓢泼大雨中,江婉兮抱着妹妹的了无生机的生气仰天哭泣,伴随眼泪涌出和雨水混合,她的剑心也碎了……
后来,她寻了座山洞,选择了闭关,终日不出门,渴了以露水为食,饿了拿青苔和菌子充饥,如此枯燥无味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三年,三年的“清净”并没有让她走出来,修为更是不进反退,更有甚者,隐隐有了入魔的迹象。
直到三年后的某一天,她在身体里发现了一片赤色之羽,那是师父在她身体里留下的一道保险,也是一段宽慰的话语。
“婉兮,当你看到这段记忆时,说明你带着宛如的意志活了下去,但我知道你二人姐妹情深,你此时一定很痛苦吧。我可真是个不称职的师父,只能以这种方法来帮助你。
我也不太会安慰人,就跟你讲一下师父的故事吧。
我也曾有许多朋友,可有的因自己的使命牺牲,有的因大限临至而逝去,有的也为了那一丝渺茫的希望而不知所踪,到最后只留下我孤身一人……而我,也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忘记很多东西,只留下与我的使命有关的一切。
我想说的是,你跟我不一样,我没有退路,而你有大好的未来,既然决定带着婉如的分好好活下去,与其将自己的内心封闭,不如向着光明前进。
如果我也能……就好了……”
一夜之后,江婉兮大彻大悟,剑心自行修复,甚至更进一步,距离剑神只有一步之遥。
也许是代价吧,她也流干了此生所有的眼泪,从那以后再没哭泣,甚至其他情感也没在展露。
不久之后,苗疆多了一个自称赎罪之人的守寨人,没有再出过山,后又被前任圣女指定为接班人,便有了如今的江婉兮。
至于这么多年她有没有成就剑神
之境……依照她的说法,戴罪之人就算学了这逆天神技又有何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