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瑰与柏薄再度回到了梦中思念过无数次的故土,她们从儿时的忘忧树洞中爬出,忍不住像小时候一样在树下嬉戏打闹,金斗葵被她们的笑声感染,拉着文静的暧一起爬上忘忧树的树干,她踩着忘忧树伸出的长长的一截树枝,倒挂金钩地在树上荡了一会儿,直到柏薄踩在枝丫交错的地方,伸出手抓住她的大臂把她拉了上来,很容易就把这只六岁的小萝莉搂进了怀里,暧个子高,往上一蹿就麻利地上了,四肢协调能力,与她文静的外貌很是不符,她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摸了摸它,若有所思地想到,这很像那张纸,接着从身上摸出它,放在阳光下对这仔细端详,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打在她身上,她的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缝,她看见这张纸有着树叶的纹路,又好像是细小的血管连接着每一个字,她试着按照纹路的走势连接起这些看似毫无逻辑的字,“多-来-花-处,福-祈-月-满,自-生-有-新。”来花多处,月满时分祈福,方可重获新生?这上面的字暧突然能看懂了,因为她发现小时候自己无意留下的涂鸦,正和它一一对上,她充满惋惜地想起自己在小的时候很熟练地说着古老的火星语,甚至偷偷翻阅家中祖母的珍典,对一些感兴趣的字符进行独属于自己的理解,又怕忘记了就偷偷刻在树上,诸如花花果果,蛋糕,蝴蝶结之类的词汇,她就多少知道一点,又或是“你好呀?”“大晴天”“你真美”她会自顾自地小心的刻在树上,而她恰好在有限的词汇量里,草率地理解到原来这是一段被她早已遗忘的中秋神话,原来是每当亲人逝去,思念的人就会集体来到开满彼岸花的断崖旁,点上一火堆,请来家中年轻的女性们,穿上古老的火星耀服,上身是紧身的黑色皮革衣包手指,高领子让人略感窒息,下身红绿褐的花布一整片,一圈圈地缠绕在腰上(里穿紧身红棕色皮裤)用一个大别针扣住,以抓阄形式抽中的适龄女生会取草木灰糊满全脸只留下嘴唇周围一圈洁净,然后闭上眼睛在人群中转圈,大声念着火星祖训,也就是那段被隐藏在天籁国树上的文字,直到她主动靠近炽热的火把,似要燃烧自焚时,其他的族人才会一盆又一盆凉水狠狠地浇到她身上,直到把她脸上的草木灰洗净,最后往往火把都快浇灭了,舞者浑身都湿透了,最后她会解下自己别住的火星葬布,往火堆里一扔,看着它燃烧殆尽,众人才会齐下跪,双手抱拳,低头安静而虔诚地祈福,陷入一种梦境中,直至护送亲人来到天籁国,看到她对她们进行最后的告别,往往最后一面,她微笑挥手,转身从容一跃,从一片云朵大厅上变成一束光线,飞向远方,直到再也望不见,安详地成为天籁国的正式国民。这时她们就要赶在一天之内陆续离开天籁国,避免英年早逝,之后亲人往往可以在梦中相见,只是你可能无法在见到她之前的面容,而是以天籁国的新面孔(永远不会老)陪伴你,直至下一次轮回。想到这里,暧她不禁蹙眉陷入沉思,那魁呢?她为什么要暗示这个古老的习俗。火星人的寿命很长,她们都好久没举行过这样的祈福了,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暗示呢,魁现在又究竟在哪里呢,是死是生,她又该如何为自己抉择呢?对了,说不定魁曾经办公的屋子里有她想要的答案,说罢便很轻松地跳下忘忧树,向远方跑去,听到动静的三人,在身后呼喊着暧的名字,可暧好像听不到,朴瑰急了,连忙追上,结果一脚踩空,可奇怪地是她却没有摔伤,反而飞了起来,“柏薄,你看我,我可以飞,你快来!”柏薄突然想起她们好像是在暧的梦中,于是抱起金斗葵也双脚悬空,慢慢与地面拉开一段距离,她起初很笨拙,接下来就很得心应手了,怀里的小萝莉都委屈地要哭出来了,朴瑰注意到了金斗葵的表情,连忙安慰到只是在梦里,不用怕。金斗葵瞬间感到丢人,翻了两人一个傲娇的白眼,小嘴撅的高高,一副不饶人的小表情,结果被柏薄“叭”地亲了一口,老实了,在怀里一动不动,身体僵硬。这时她们跟上了暧,连忙大声齐问道:“你要去哪里?”暧看见她们会飞,于是不作答,埋头加快了脚步,众人见她劝不动,只好放慢速度,从高空降落到幽密的街道,陪她一起跑,柏薄还抱着金斗葵,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我不行了,呼呼,救命。呼呼,暧真是疯了,呼呼。”说着把金斗葵放在地上,自己一下跪坐到了地上。朴瑰也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吗,这条路通向魁的屋子,她要去找魁。”柏薄顿时瞳孔地震,吓了一跳,从地上蹦了起来。“什么?她难道没看到吗?”“嘘,现在我们都不安全,还是先飞到上空,看看情况吧,照理说魁的屋子周围的街道都是生人勿近的,我们。。。”“怕什么?有我呢,一群胆小鬼,真是的!”金斗葵真的生气了,“仇恨”她们瞧不起小朋友,尤其是奥理斯魔法学院的小朋友,哦不,正经魔法学士。不过,就在这时,她无意瞄见了古老木梁屋檐上那个小尖角下挂着的铃铛,左右是幽深光线昏暗的古中国风风雨长廊,而它们都挂满了铃铛,铃铛间用红线穿在一起,她们走在暗褐色台砖铺成的大街上,而面前不远处,正是族长魁的超大铜像,上面布满了用红线穿在一起的铃铛,也就是说这里稍有一点风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整片铃铛阵法就会被开启,她们在这里就说话都有风险,她转头制止:“姐姐别飞!”太迟了,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