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你竟敢污蔑我?你究竟是何居心?”王翠花转向铁牛怒视着他道。
铁牛满脸痛苦与愧疚之色,说道:“翠花,我亦是无可奈何。他们打得我实在难以忍受。”
“王翠花,你莫要再狡辩了。你让铁牛偷麦子,是想用来酿酒,是不是?”愚三继续问道。
“愚三,你莫要血口喷人。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一直拒绝你,你便怀恨在心,妄图借此机会陷害我。”
愚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大声呵斥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污蔑本皇子。”
就在二人争执得难解难分之时,愚玉菊向前迈了一步,说道:“我可作证,子时之前王翠花一直与我在一起,我并未瞧见她与铁牛有任何交流。”
“愚玉菊,你这是想害我!”铁牛绝望地大叫。
愚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置,片刻之后,仿若想到了什么,便走到一旁的李瞎子和国师扁扁跟前,问道:“二位,您们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国师扁扁轻抚胡须,徐徐说道:“三皇子,愚玉菊乃是王后的胞弟,亦是您的长辈,老夫自是更相信他所言之事。”
“那李富贵呢?你意下如何?”愚三又转向李瞎子问询。
此时的李瞎子,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早已是波澜壮阔。王翠花与铁牛二人,于他而言皆为仇敌,他心中一直对二人衔恨,此刻只觉这是天赐的大好良机,一个能将二人置于死地的绝妙机会。愚三连问数声,他才像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说道:“三皇子,国师之言固然在理,然铁牛之前的供词亦不可全然不顾。我以为,可对铁牛与王翠花分开审讯,或许能寻得更多线索。”
“这岂不是将事情越弄越繁杂了?”愚大皱着眉头插口道,“我还是相信愚玉菊所说之言。”
王翠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当下只剩愚二未曾表态,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他,等待着他的回应。尤其是王翠花,一双美眸直直地盯着他,眼中满是期待与不安,她深知愚二的态度于己而言至关重要。愚二感受到众人目光,轻轻咳嗽一声才说道:“我与大哥一样,信愚玉菊所言。”
他此话一出,愚三和李瞎子皆有些诧异。在他们印象之中,愚二向来对王翠花不甚友善,此次怎会反而支持她呢?王翠花则向愚二抛去一个媚眼,娇声说道:“还是二皇子明察事理,不像有些人,总是妄图冤枉于我。”言罢,还挑衅地瞅了愚三一眼。
愚二被她这一声“二皇子”叫得有些不自在,干笑两声,应道:“过奖了。”
铁牛见无人为自己说话,不由惨呼一声:“你,你们皆是一伙的。”
“莫要多言,你此番死定了。”押解铁牛的两名壮汉用力按住他的头颅,使其不得乱动。
“二皇子,铁牛盗窃麦子,其罪难恕,依照我愚夫国的律例,理当砍去他的双手才是。”王翠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说道。
“王翠花,你,你这歹毒的女子。”铁牛破口大骂。
次日,忘忧无脑谷的广场前早已是人山人海,嘈杂的人声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在山谷间往复回荡。谷中的一块空地上,有一人赤裸着上身跪在那里,此人正是偷麦子的铁牛。他的双手被一根粗糙的麻绳紧紧缚于一张破旧的木椅之上,麻绳深深勒进他的手腕,勒出一道道紫红色的痕迹。他满脸惊恐,双目圆睁,布满血丝。他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干裂的嘴唇间发出微弱的呜咽声,整个人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静候命运无情的裁决。
周围众人议论纷纷,有人面露不忍之色,低声说道:“虽说他偷了麦子,可这般刑罚也太过严酷了些。”然而,亦有人面无表情地反驳道:“他犯下此等罪行,按照规矩就当受罚,这是他咎由自取。若因些许同情便饶恕他,那我愚夫国岂不是要乱了章法?”
王翠花亦站在人群之中,表情冷若冰霜,宛如一块顽石。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铁牛身上,眼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这时,行刑官李瞎子手提一把大砍刀,径直走到铁牛身前站定,只见他缓缓举起大刀,猛地一挥而下。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出,血光飞溅,两只手掌齐腕而落。现场之人无不惊愕失色,胆小者将脸别向一旁,不忍再看这惨烈的景象。铁牛的惨叫声在山谷间回荡,他的双眼翻白,因剧痛而几欲昏厥过去。那断腕之处,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将他身下的土地染成一片刺目的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