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焦头烂额的时代，如今王室岁入是过去的整整十倍......虽然王室负债也相应地大幅增加。不管怎么说，培提尔·贝里席不单单是搞金融的高手，他的确聪明。

不是简单地收取税金，然后将之深锁国库，那是只会存钱的普通人，他的奇淫巧计可多着呢。

用种种国王名誉的承诺来抵支债款，再将国库里的资金拿去运用。他购置仓库、店铺、船只和房舍，在作物丰收时低价买入谷物，在粮食短缺时高价卖出面包。他从北方买进羊毛，自南方购入麻布，从里斯进口皮草，或储存起来，或四处流通，染色加工缝制之后，继而卖出。

金龙币彷佛自行繁衍般不断膨胀增加。最后小指头放款出去，连本带利收回来。

与此同时，他也逐渐培养自己的心腹。国库的总管是他的人，王家会计和王家度量员是他的人，就连铸币厂的负责人，也都是他提名的人选。

除此之外，港务官、税官、海关人员、各种商品的代理商、道路税员、商船长、葡萄酒代理商等等，十个里面也有九个是小指头的人。

他们大都家世普通，包括商人之子、小贵族、甚至有外国人，但以成就而论，这些人的能力远超前任的贵族事务官。

从没有人质疑过这些任命，何必要这么做呢？小指头对任何人都不构成威胁。

他聪明伶俐，笑口常开，和蔼可亲，是每个人的朋友，不跟任何人结仇。不论国王或首相需要什么款子，他总有求必应，况且他出身不高，只比雇佣骑士稍高一等，因此也没什么起眼。

他没有藩属诸侯，没有众多仆从，没有雄城古堡，没有值得夸耀的祖业，没有高攀婚姻的本钱。

我敢动他吗？提利昂心想，不敢全然确定，尤其是在战火正酣的当下。

军事贵族不必多说，自己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各种文职官员呢？时间一久，自然用自己的人取代小指头的人担任要职，但现在......

或许可以留着他的命到战争结束，如果贸然动手，君临的一切可能会轰然倒塌。至少自己现在需要这个盟友。

下面的广场传来喊叫，“哈，陛下杀死了一只兔子。”贝里席伯爵解说。

“陛下确实英明神武，”提利昂说，“大人，您小时候在奔流城做养子，听说您和徒利家关系亲近。”

“可以这么说，尤其是和女孩子。”

“有多亲近？”

“我破了她俩的身子，够亲近了吧？”

放尼玛的屁。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假话各说一半，这点小指头运用自如。

“既然如此，我有个很好的任务想交给您。”提利昂说。

“什么样的任务？”小指头回答，“大人您清楚，我从不身赴险境，恐怕过于艰辛的任务还是不要交给我为好。”

“并不艰难。”提利昂解释，“艾德大人的尸身还留在君临，我已经吩咐人装殓好，但是需要人送到北方人手中。”

“您知道，我向来不爱跟北方的粗人打交道。”小指头打断道，“尤其是史塔克家的人。”

“跟您打交道的会是徒利，凯特琳·徒利。”提利昂解释，“尤其是护送她亡夫的尸骨回乡，定然是充满荣耀，能让她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