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呵,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跟发疯似得,就你你也知道他不会原谅你的。”尊主的脸色骤然一变,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师兄你还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师弟,嗯”
白决你不要再跪在我凌天门前装可怜我们早就跟你这个天孤命恩断义绝你就算是跪上三生三世我们也不会原谅你的
师弟
不要叫我师弟你这个包藏祸心的无耻小人滚快滚
我
尊主合上了盖子,无边的回忆戛然而止,门板后面露出了一个脑袋。
白决看见尊主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看过来,当即笑了一下,道“外面的花灯很热闹呢,你也该多看看。”
他从背后突然拿出一盏小兔子花灯,嬉皮笑脸道“诶,给你盏花灯,多出去走走,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非吊我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诶,灯放这儿了,我走了啊小松鼠,你回去吧。”
一只无辜地小松鼠从白决的肩膀上跳到了门框上,抬起无辜的小眼睛看了看花灯,果断地往旁边的草丛里一窜,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唯有门槛儿上的那一盏粗制滥造的小兔儿灯睁着红彭彭的大眼睛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证明他真的来过还留下了一盏兔儿灯。
明红色的光影从门前一路照到庭中的桂木树干之上,还照见了小花蛛的惊鸿一瞥。
尊主迟疑地走过去,一把撩起安安静静地蹲在地面上的兔儿灯,唇角微扬。
昔年旧谊,他也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师兄
嗯怎么了你嗯你想要那个花灯
那里
哎呀,师弟啊,你想要什么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说我就买个花灯给你,你要是不喜欢,我要怎么办所以说,你还是要说的嘛,你说了,我就会给你买的嘛。不可能你说了我都不给你买的嘛,你是我小师弟啊,我不宠你我还能宠谁嗯你就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曾经年少的云深流伸出手指指着花灯摊子边站着的一个花狸猫面具的灯童子,灯童子不是人,他原本只是想跟他师兄说一声那里有个灯童子。可是谁知道他师兄实在是相当的眼瞎,竟然以为他指的是花灯摊子上红红绿绿的小掌灯儿,啰啰嗦嗦胡扯了一大堆,最后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给他买了一只玲珑可爱的兔儿灯那一只,绝对比今日这一只要精美多了。
可是,尊主慢慢地将兔儿灯捧到心口,苍白如骨的手掌背上露出了铁水凝固留下的青黑色的痕迹,显得如此狰狞不堪,魔气微微逸散而出,伤口在渐渐愈合。
“呲”待到伤口彻底愈合,细碎的铁块脱离手背,迅速地落在了地面上,发出几不可察的脆响。
“叮当。”
其实师弟啊,我刚刚也看见了那个灯童子。可是,他身上没有行恶之气。而且你注意到没有他一直在帮那个花灯摊子挡着大风。灯童子虽然是贫苦到买不起一盏花灯的人家孩童的怨气凝聚所化,但是他们并不天生就是为非作歹的,他们跟人一样也是有好有坏的。纵其非人,但为善举,亦可容之。
云深流回过头,看向那个灯童子。原本可怜兮兮地盯着花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但还是努力撑开身子替这些琳琅满目的花灯挡风的灯童子这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垂髫小童,笑眯眯地弯着眼睛,冲着他点了点头。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护着其中的一盏大张着嘴巴的青蛙小灯想来应该是师兄刚刚去给他买花灯的时候顺便给他也祭了一盏唔,真丑,完全没有这只小兔子可爱心中弯弯绕绕,云深流回过来抬起头对他的师兄,也浅笑颔首道
嗯,师兄,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