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糊弄不过去,温年干净利索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可是这毕竟是亲爹啊。”
一旁的楼擒月刚从悲伤的情绪里缓过来,听到温年的这句话忍不住反驳道。
所以她才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大部分人都没有办法接受,过于潇洒地从亲密关系里脱身而出。
好像没良心似的。
“班主任回来了。”
温年瞥了一眼温岁,默不作声地转移话题。
与此同时,走廊上响起模糊不清的说话声。
温岁在楼擒月看不到的地方冲着温年摆摆手,笑眯眯地做口型说,‘你说得对’。
我知道。
温年想。
我哪一次说的不对,你哪一次觉得我说的不对。
教室的门被推开,班主任穿着他那件招牌白衬衫拎着一沓文件走进来。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万千隐跟在他身后。
黑色的袖套别在同样黑色的棉服上,简直要融在一起一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坐在温岁前面的温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看她桌面上平摊着的那本书。
温岁犹豫了下,还是学着温年的动作低下头。
她听见楼擒月发出一声叹息,听见旁边同学小声而模糊的讨论,听见万千隐将书包放在桌子上发出的闷响。
温岁觉得万千隐并不需要自己那道带着点可怜和笨拙关心的目光。
就像温年回答她的问题的态度一样,她觉得万千隐并不会被这件事打倒。
温岁的感觉没有错。
两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开学第一天唯一的特权,他们不需要去跑操。
下课铃一打,温年就拿起她俩的杯子去打水。
温岁无所事事地跟在温年后边出了教室,拖拉着两条腿,像被感染的丧尸。
“万千隐应该没事吧?”
她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在这种事情面前,温年的脑子一定比自己好使。
“她改名了,以后叫梅千隐,跟她妈妈姓,她已经有新的生活了。”
温年拧紧两个水杯的盖子,把属于温岁的水杯扔给她。
“你怎么知道?”
手忙脚乱地接住水杯,温岁才空闲出嘴来问。
“前两天她来找过我聊天。”
“你为啥不和我说,我不是你最亲爱的宝贝了吗?”
温岁的注意力立刻就跑到了温年有她不知道的秘密这件事上。
“人家是来找我倾诉心情的,我难道能到处和别人说?”
“哼,我又不是别人。”
没有任何威慑力的话从温岁的嘴巴里说出,温年看她一副要作妖的劲儿,只能无语地顺着她的意思哄两句。
“下次一定什么事都和你说。”
“本来也没瞒你,我的手机你不是随便用的。”
“你想看什么,我没给你看?”
温岁被温年这几句话哄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笑嘻嘻地就要蹬鼻子上脸。
一把掐住温岁的棉服帽子,温年皮笑肉不笑地说,“适可而止。”
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里,梅千隐对着温家姐妹两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