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雪被绑在椅子上,浑身被绳子磨得发痛,骨头也像是要散架一般。
身体的痛苦让她无法入睡,思绪如脱缰之马般奔涌。
再见到夏凉枫,听到夏凉榉那个疯子威胁要杀他,她才发现,那份发自心底的欢喜和忧惧是如何都掩抑不住的,对他的关切,是可以超过对自身安危的关注的。
就像向来不苟言笑的他,看向自己时那份温柔,是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变过的。
我真傻,竟以为一味从他身边逃开,就是自由。
白清雪轻笑着自嘲起来。
面前的窗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白清雪不由得紧张起来。
声音忽然消失了。
就在这时,窗户纸在很低的位置被人戳了个洞,洞后面,有一只眼睛在往屋里看。
该不会是夏凉榉派来的杀手?准备悄无声息杀了我?
白清雪紧紧盯着小窗户,心悬了起来。
窗外再次响起细碎的声音。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来脚步声,随着屋门打开,一阵冷风灌进屋里,让白清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白清雪,本王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夏凉榉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得意。
白清雪看着他。
“坏消息吧,对你而言的坏消息,自然是我想听的好消息。”
夏凉榉“噗”地笑了。
“就喜欢看你自作聪明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犬,自欺欺人做些好笑举动,还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了。
“既然你想听,我便告诉你——本王痛失手足,实在是悲痛至极!”
说完,他表情狰狞,仰天大笑起来。
“怎么可能......”白清雪皱眉。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再清楚不过,夏凉榉是绝对不会亲自对夏凉枫动手的,只会是通过韶城那些草包。
可他们不过是些墙头草,怎么可能真的敢对摄政王下手!?
“是真的,连他住的地方都一把火烧干净了,莫说是尸身,只怕连骨灰都找不回了,我原本也不信,可他们将他的发髻割下来带回来了——”
夏凉榉说着,将玉制发冠递到了白清雪面前,“你且说,这东西带着那么一把头发,或许还有一点头皮,本王也记不得了......你且说,都这样了,他能活着吗?”
白清雪一看到发冠,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下去,嘴唇也颤抖起来。
这发冠,是她送他的生辰礼,她怎会不认得。
“不可能......”
“原本总觉得韶城那些草包,靠不住,没成想这次事情倒是办的干净利索,本王都忍不住想夸奖他们了。”
夏凉榉狂笑道,“还有一件最好的事——匈族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已经在攻城了!只可惜你被关在这里,自是听不到那些悦耳的杀喊声了。”
怎么会!?
白清雪愣住。
她明明借由能在府里自由活动的机会,偷换掉了沈万倾手上的密信!
匈族大军,为何还会兵临城下?!
难道自己的小动作,还是暴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