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恢复意识,只感觉喉头干涩,不自觉吞口口水都像刀子划拉似的生疼。
“水……”许长生朦朦胧胧的半眯着眼,费尽力气才嘶哑着说出一个字。
许老道听到许长生终于开口了,手忙脚乱的取来水小心翼翼的替许长生喂着水,还不忘用衣袖擦拭许长生嘴角流出的水渍。
又躺了许久,感觉身体恢复一些气力许长生才勉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只是当他环视一周后却不见山君的身影。
“山君怎么不见了?”即便恢复许久,他的嗓子还是干哑生涩。
“山君……已经离开了……”许老道神色有些阴郁,瞧见许长生的模样,还是挤出了笑意。
许长生默然,他知道自己见到的山君已是残魂,从刚一见山君时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还未曾向山君道谢,祂却已经不在了。
“阿爷,山君这般良善纯净,那些人为什么还要害祂?”哪怕喉咙如刀割般疼,他还是止不住的想要问一问。
“世间万物熙熙攘攘,为利而来为利而往。”
“区分万物哪有什么良善狠恶之别?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
“可是这和阿爷自小教导我的不一样。”
“那长生觉得,阿爷我教导的有错吗?”
“没错。”
“那便是了,长生只需要坚信自己,阿爷教导的只能是教导,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取决于长生你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许长生感受着体内不时奔涌的雷蛇,他的目标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坚定。
做人,做什么样的人?
那便先做一个拔除羽化教这颗毒瘤的人!
许长生盘膝而坐,感受着充盈在天地间的蕴。
他“看”到了,那些蕴在欢呼雀跃,期待着他的引领。
心神一动,浩如海川的蕴便汇聚在他周身。
只是还不等许长生高兴,现实便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整个人从头凉至脚掌。
经脉确实缝补好了,但是雷电太过暴虐,等蕴汇聚于丹田处时,已经所剩无几……
按照这进度,他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凝骨,更别提垒骨……
似乎察觉到了许长生的失落,许老道望向了他。
许长生不想许老道担心,强忍失落露出一个笑容。
“初次藏蕴,还不太熟练……”
许老道可是人精级别,更伴着许长生长大,这拙劣的谎言与演技怎么可能瞒过他。
“体内经脉已经缝补,我相信再没有什么事可以难住你。”许老道哈哈大笑一声,安慰了许长生一句。
“阿爷,你与山君是怎么相识的?”既然目前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体内雷电暴虐,那不如与许老道聊聊天,问他一些自己好奇的事情。
“没啥好说的,就是以前偶然间救过一次山君。”许老道打了个哈哈,似乎不愿多说。
许长生啧了一声,山君救你还差不多……
不过他没敢说出口……
“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
深夜,正在休息的许长生似乎隐隐听到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睁开眼正好与许老道四目相对,看来许老道应该也听到了这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过去看看。”许长生当机立断,率先起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许老道叹了一声,紧随其后一同没入黑夜中。
距离许长生二人有些距离的山林里,两名男子惊恐的奔逃着,时不时还向后望一望,似乎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
在二人身后的密林里,似乎有一道模模糊糊的黑影不急不缓的尾随着。
好像猫捉耗子般在恣意玩耍着。
血污将奔逃的二人面部几乎遮完,已经看不清二人本来的面目。
一身原本还算整洁的衣物因慌不择路的奔逃被撕裂大片,许多地方露出的皮肤也被树枝之类的尖锐物划破,沁出了一道道细密的血痕。
“解决掉这两人,这批祭品终于算是彻底没了。”
裴屠骑着猛虎,不急不缓的跟在二人身后,怒睁的双目里满是戏谑之意。
他的嘴角噙着一根手指时不时吮吸一下,手指里残存的血液早已被他吮吸干净,整个手指已经变得惨白。
“如今这长阳山君也没了,看谁还能救你们。”裴屠发出几声怪笑,取下嘴角噙着的手指,看了一眼。
“都没什么油水儿了,该换几根新鲜的尝尝了。”说着,将那根惨白的手指嫌弃的丢了出去。
胯下用力,猛虎脚下生风,速度提升数倍直奔逃跑的那两名男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