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温良羽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怀疑，温格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岩城城主，他只是一个被清虚门派来岩城的傀儡！”

“什么？！”叶小灵震惊地看着温良羽，这个消息太过震撼，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你想想，我母亲是半妖的事，整个岩城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而温格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还对我母亲关怀备至，最终博得了她的信任，成为了岩城的城主……”温良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现在想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得就像……就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那你的半妖身份……”叶小灵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怎么暴露的？”

温良羽苦笑一声：“说来可笑，我因为研制灵茶，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药材，这些药材只有清虚门才有，于是我便托人去清虚门购买，结果……”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结果，我的身份就被清虚门的人发现了，他们派人来抓捕我，想要把我带回清虚门，逼迫我为他们炼制灵茶。”

“那你……”叶小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半妖在修仙界的地位十分尴尬，一旦被发现，往往会被视为异类，遭到排挤和打压，更不用说温良羽的灵茶配方，一旦落入清虚门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我早有准备，提前逃了出来。”温良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不过，我的身份也因此暴露，温格他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便……”

他突然顿住了，目光复杂地看着叶小灵，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叶小灵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她有一种预感，接下来温良羽要说的事情，将会更加惊人。

温良羽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缓缓说道：“他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便想方设法将我赶出了岩城，还派人四处散播谣言，污蔑我的人品，败坏我的名声……”

叶小灵握住温良羽的手，轻声安慰道：“我相信你，你所做的一切，并非为了报复，而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你母亲的名声。”

温良羽反握住叶小灵的手，眼眶泛红，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理解的温暖。

“不过，你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叶小灵狡黠一笑，“你研制出的灵茶，可是让温格和清虚门都吃尽了苦头吧？”

温良羽一愣，随即释然地笑了：“是啊，我虽然逃了出来，但那些年在清虚门受的苦，我可都记在心里呢。”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研制了一种特殊的灵茶，名为‘醉梦’，这种灵茶，普通人喝了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但修仙者喝了，却会……”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却会让他们陷入幻境，无法自拔，而且，这种幻境极其真实，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久而久之，就会迷失心智，变成一个废人。”

叶小灵心中暗叹，这温良羽看似温文尔雅，实则也是个狠角色，不过，对于温格和清虚门这种卑鄙小人，也确实无需心慈手软。

“那你娘亲究竟是什么妖？我从未见过半妖，所以也很好奇。”叶小灵问道。

一直沉默的圣天突然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她不是狐类。”

叶小灵有些疑惑：“不是狐类？难道妖族还有其他种族可以与人族通婚？”

圣天没有回答，只是陷入了沉思，像是在回忆什么。

“他身上有股很淡的土腥味，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圣天缓缓开口，金色竖瞳中闪烁着光芒，“但他喜静不喜动，又与我认知中的氐土貉有些出入……”

“土腥味？”叶小灵仔细回想与温良羽接触的点点滴滴，他的身上似乎的确带着一股难以察觉的特殊味道，只是被淡淡的茶香掩盖，并不明显，“难道说……”

“氐土貉？”温良羽喃喃自语，这个陌生的词汇在他脑海中回荡，却激不起任何波澜。

仿佛为了印证什么，圣天操控着白雾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奇异的生物。它身形似獾，毛色灰黑，四肢短粗，最奇特的是它有一条蓬松的巨尾，几乎与身体等长，末端还长着几缕白色的毛发，随着白雾的流动轻轻摆动，显得格外灵动。

“这就是氐土貉？”叶小灵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生物，除了那条夸张的尾巴，似乎与普通的野兽没什么区别。

温良羽却像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心弦，怔怔地望着半空中那团白雾，眼中渐渐泛起一丝泪光。那股被掩盖的土腥味、那条在记忆深处一闪而过的蓬松巨尾、还有母亲临终前断断续续的呢喃……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我娘亲……真的是氐土貉吗？”温良羽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强烈的渴望，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知道母亲的故事。

圣天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金色的竖瞳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白雾渐渐散去，空间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良久，圣天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温良羽沉默了，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或者说，他不敢去想。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背负着复仇的信念活着，如今仇恨的火焰渐渐熄灭，未来对他来说，就像一张白纸，让他感到迷茫和无措。空间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温良羽低垂着头，月光在他脸上勾勒出明暗交错的光影，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他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圣天静静地注视着他，金色的竖瞳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却没有再出言催促。

许久，温良羽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在自言自语般说道：“我……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心只想为族人报仇，却从未想过报仇之后的路该如何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一丝无助，像是在茫茫大海中迷失了方向的孤舟。

“那你可曾后悔过？”圣天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

“后悔？”温良羽苦笑着摇了摇头，“若说后悔，我只后悔自己不够强大，没能保护好族人。但若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武器，与他们拼死一战！”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那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永不磨灭的信念。

圣天沉默了，他理解温良羽的心情，也明白他此刻的迷茫。复仇，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在给予他力量的同时，也将他困在了仇恨的牢笼之中。如今仇恨的火焰渐渐熄灭，他却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你也不必太过忧虑，未来还很长，总会有新的目标和希望出现。”圣天安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温良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依然空洞，似乎并没有真正听进去。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宝珠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打破了空间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