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回答:“李易,一介书生。”
“书生?”黄天显然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他上下打量着李易,似乎想从对方的衣着、气质中找出些许书卷气,但最终只能看到那份淡然自若和深藏不露的锋芒。
“李兄谦虚了,能孤身一人与那潭中鳄鱼周旋而不败,岂是寻常书生所能为?”黄天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几分赞赏。
李易轻轻摇头,笑道:“黄兄过誉了,我是侥幸而已。不过,我很好奇,黄兄为何会认为我们是来寻宝的呢?”
黄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决定开诚布公:“不瞒李兄,这龙井潭下藏有一处古老遗迹,据说与一笔巨大的宝藏有关。我们在此地就是为了守护这个秘密,不让外人染指。”
“哦?原来如此。”李易故作惊讶,心中却暗自思量,这黄天看似坦诚,实则心机深沉,恐怕所言非尽实。不过,既然他主动提及宝藏,倒是个探听虚实的好机会。
“既然你们知道了我的秘密,就不能再活着出去了。”黄天喝道,“除非你们也告诉我一些秘密。”
“无可奉告。动手!”李易回答得很干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人的气息在陡然间铺天盖地而来。黄天望着他,那一瞬间,李易身旁的来亮猛地一拍桌案,直接从椅子上飞起,如大鹏展翅飞向黄天。
黄天反应也很迅速,抄起旁边的椅子向来亮扔去。一张椅子爆裂飞溅,有木屑飞舞在空中。两人飞快地交手,就听见砰砰砰的拳掌对碰声,速度极快,威势惊人。
来亮掌缘锋利如刀,每一下攻击都是刚猛惊人。黄天拳出如风,狂打猛砸,在空气中都激起了隆隆轰鸣。
李易想,看来小和尚有所改变,听说他以前和别人比武都是只守不攻,而现在就像一个怒目金刚。
这样的疯狂攻守局面只维持了几个呼吸,来亮大喝一声,“阿弥托福……”身形陡然一矮,步伐灵动快速,转眼间绕过半个圈,身形飞扑,双手隔开黄天挥来的一拳,一个肘锤打在对方背上,黄天身形一晃,险些摔倒,来亮又一脚踢在他的腿上,黄天倒地,起身,挥拳,却已经失去目标,回过头时,一只手掌按在他的百会穴上,红色罡气含而不发。
“阿弥陀佛,施主你输了。”
山洞中涌进一大批人。“兄弟们,别动,我认输。”黄天挥手制止了想上前帮忙的汉子,“想不到这位大师如此刚猛精进。”
来亮收回手,双手合十,“阿弥托福,和为贵。”
山洞中氛围异常压抑,这边的许多人都在等待黄天的态度,等待着一拥而上的命令。黄天却很有兴趣地看着李易,过了许久,终于开口:
“我是白马军的当家人黄天,这位公子是不是小李探花?”
“不敢当,我就是李易。”李易想,我这么出名吗?深山里的土匪也知道我。
“小李探花。你要听实话吗。如果听完实话,要么就是我们合作。要么只有一方能活下去。”
“好的,黄当家,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我们的祖先是负责守护大齐皇帝藏宝的侍卫,藏宝有两处,一处在洛阳,一处在大别山龙井河。洛阳的藏宝只是极小部分,已经被齐王得到。洛阳的藏宝里有观花图,标注了大别山的宝藏。我们子子孙孙负责守护,却不知道藏宝在哪里,只知道拿到观花图的人就是藏宝的主人。当时我们的祖先承诺将听命于他,誓死推翻唐朝,重建大齐。现在当年的八个侍卫的后人只剩下了三家,分别是黄家、成家、李家。其余五家都阵亡了。”
黄天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历史的沧桑与无奈,他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时间的长河,回到了那段尘封的岁月。
“我们三家世代联姻,共同守护这个秘密,等待着那个能够手持观花图,引领我们复兴大齐的英雄。然而,岁月流转,朝代更迭,大齐早已成为历史,我们却还被这份沉重的责任束缚着。”
李易闻言,心中暗自思量,这龙井潭下的宝藏竟然与大齐皇室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更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卷入了一场跨越百年的恩怨纠葛。
“黄当家,我并非你们等待的英雄,也无意复兴大齐。我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一份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李易语气诚恳,试图打消黄天的疑虑。
黄天微微一笑,眼神中既有释然也有警惕:“李兄此言差矣。观花图既已现世,便意味着变数已生。无论你是否愿意,你都已经被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而且,据我所知,李兄不仅文采飞扬,更兼武艺超群,若能得到你的助力,我们复兴大齐的希望无疑会大增。”
李易摇了摇头,苦笑不已:“黄当家,你高估我了。我不过是一介书生,虽有微薄之力,却不足以撼动天下。”
黄天闻言,并未立即反驳,而是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目光坚定:“李兄,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有一点我必须说明,观花图既然已经出现,宝藏的秘密便不再是秘密。无论是朝廷、武林还是草原蛮族,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你若不想卷入其中,只怕很难。”
李易心中一凛,黄天所言非虚。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宝藏的诱惑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黄天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问道:“小李探花,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
“几年前江湖就有传言,小李探花家里有观花图。我们马上派人了解了你们家的情况,也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也清楚你的样貌。”
“事情已经过了上百年了,你们既然知道就在龙井河,为什么没有自己去找藏宝呢?”
“第一,我们是守护藏宝,也试着去寻找过,没有观花图是不可能成功的。第二,我们遵守诺言,我们白马军就是因为藏宝组建的,所以一直等着观花图出现。”
“唐朝已经被推翻了,你们的目标已经实现了,你们要的是什么呢?”
“我们也曾经问过自己,唐朝被推翻了,我们的存在还有意义吗?我们曾经彷徨过,迷茫过,现在我想说的是,有意义。今之朝廷。罔顾民生,苛捐杂税,剥削百姓。致使不聊生,饿殍遍野。贪官污吏,骄奢淫逸,贪赃枉法,欺上瞒下,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百姓怨声载道,民怨沸腾。对女真国,卑躬屈膝,割地求和,国之威信,荡然无存。列强环伺,虎视眈眈,国家安危,危在旦夕……”
“说得好啊!”李易鼓掌叫好。“值此危难之际,吾辈义士,当挺身而出团结民众,共襄义举,驱逐鞑虏,重振朝纲,再造盛世。”
黄天诧异地看着李易:“您真的是这么想的?我们要的就是一个盛世。”
李易微微一笑,道:“我不仅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黄天喃喃念道,“说得真好。”
黄天的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被李易的话点燃了心中的火种。他站起身,走到李易面前,伸出右手,诚挚地说:“李兄,你的胸襟和气魄,让我敬佩。从今往后,希望我们能合作,共同为这乱世寻找一条出路。”
李易握住黄天的手,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温热和坚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虽然无意卷入这场纷争,但既然已经身处其中,便不能置身事外。更何况,黄天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家国情怀,作为穿越者,他有责任去改变这个时代,去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
李易沉吟了一下,道:“黄当家,我可以答应,但我有几个条件。”
“请说。”黄天爽快地答道。
“我确实有藏宝图。第一,找到藏宝后,要用于救国救民,建军强军,为百姓谋福。”李易直言不讳地说道。
黄天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第二,我要你们保证,找到藏宝后,白马军可以拿藏宝的一部分作为军饷,但是不得抢劫盗窃,不能滥杀无辜,不得欺压百姓。”李易继续说道。
黄天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们白马军虽然身处草莽,但也知道仁义二字。我们保证,找到藏宝后,绝不滥杀无辜,绝不欺压百姓。”
“第三,你们要助我一臂之力。抵抗女真人,上阵杀敌。”李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黄天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小李探花,你果然是个有抱负的人。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是藏宝图的主人,并且能找到宝藏,我们白马军愿意听从您的号令。”
两人相视而笑,达成了共识。
时间已近入夜,李易、来亮、黄天三人越聊越投机,秉烛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