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从不给后悔药吃,又总是批发麻烦。
请了安后,宋班师踅回住处,厨房已做好了早餐,宋班师吃了个肚饱,那边英莲烹了一壶茶,连同茶碗,茶匙一起捧来。
茶是热滚滚的,宋班师也不急吃,摸摸肚子,看门前景致,见院内开着几株牡丹,特繁茂,欣然而起。
才踩着门槛,就听门口传来一阵笑声,采薇款款而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宋班师问是什么,采薇说是马夫人差人送来的,揭开盖子,里面是名叫甚酥的糕点,闻着便有喷鼻的香味,宋班师吃了一口,果然香甜可口。
见宋班师吃着高兴,采薇也欢喜,宋班师道,“我才吃了饭,肚子饱涨,你拿进去和英莲吃吧。”说着,又去洗手。
英莲见采薇端来点心,倒也腼腆,摇头不要。
采薇道,“千差万差,来差不差,我端来的东西,让你吃,你怎么好不吃?”她知道英莲的性情,要她吃,她才吃,不要她吃,她纵然饿死,也不碰的。
英莲不敢违拗,吃了一口,这糕点又酥又脆,顿觉舌头此前虚张了。见英莲脸色,采薇笑道,“也就是在我们总督府,这点心才常有的吃,别的地方,想吃还没地方找呢。”
英莲也笑了,她也觉得这里很好,却听一阵脚步声急,扭头看去,宋班师像有什么事,竟是走了。
采薇跟宋班师到院口,回来也没说什么,英莲只觉采薇兴致没此前高了。
其实她也一样,但绝不是见不着宋班师就失魂落魄,只是看见宋班师时,心里有另一种欢喜。
宋班师确实遇到了急事,伍先生差了人来,说宁大被人绑票,失踪了。
宋班师忙去伍先生处问端详,不过伍先生办事匆忙,手下若干官吏摇笔写文,屋中静静的,宋班师在里面走,有些尴尬。
见了伍先生,宋班师行了个礼,伍先生道,“你办事也太孟浪了!怎么好冲进别人家里,把人家给打一顿,现在人不见了,事情便都在你身上。”
宋班师道,“昨夜我也是看他殴打醉汉,气不过,才冲进他家,把他给打了一顿。”
“小不忍,则乱大谋。”伍先生拿起桌上扇子,摇了几下,“这追查讲究的是个踏雪无痕。”
宋班师道,“其实也未必。凡事有一弊,必有一利。他们见我行事行事鲁莽,未必把我放在心上。伍先生,这宁大若是当真被人绑了,理应破案,这宁大若是自导自演,被我们查出来,正好杀鸡儆猴。”
伍先生细想了一番,“如此看来,你是有自己的打算了?你去吧。把这事儿给平了。”
宋班师只觉焦躁,虽然他应付伍先生时,看似胸有良策,实则他是失算了。
这宁大被他打了,照理说会谨慎小心一点吧。
他昨天又吩咐了他,让他去衙门认错。
可转眼过去,他就玩起了失踪,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要是宁大不出现,宁家人做起文章来,就是马夫人要保他,他的日子也要不好过。
“敢和我玩猫腻,嫩了点。”宋班师握紧拳头,出了总督府。
到萧墙街,宋班师去见了廖雪斋,问起这宁大的事情。
这宁大失踪的事情,廖雪斋也是听闻了的,向宋班师说,“这宁大爷今早出门,转眼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