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琳！不要在我这里吃甜食！”

卡洛琳连忙把饼干塞进嘴里。

“当然！当然！我只是忘了。”

从卡洛琳那满不在乎的神情来看，她显然从来没有记住过，洛夫顿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拖过一把椅子坐在柜台后面：

“好了！你这位朋友没事儿了，现在来让我们谈谈价钱。彗星Ⅰ型操作系统17000欧，伤口缝合100欧，伤疤美容2000欧，一共19100欧——你们谁付？”

卡洛琳不可置信地看向陈帘：

“你还做了伤疤美容？你的事你自己搞定，我可不是冤大头！”

陈帘挠了挠头，用最诚挚的目光向洛夫顿望去：

“好汉，如果我说我身无分文你信吗？”

……

夜之城，沃森区，城北工业区。

一辆黑色的皮卡疾驰在暴雨当中，硕大的轮胎溅起半人高的水雾。

“这鬼天气……”

卡洛琳嘟囔了一声，摇下车窗，将嘴里的口香糖吐到外面。

陈帘坐在副驾驶上，看着雨滴毫无阻拦地穿过车窗，打湿了车子的内饰。

“雨会把车子弄湿的。”

“不要紧，这不是我的车！”

陈帘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随即想到了什么：

“昨天晚上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被抢了，你没和洛夫顿说？”

卡洛琳脸上哈哈大笑：

“我为什么要和他说，我只是告诉他你想买个操作系统，他那财迷性子一定会先给你安上，还给你做了什么疤痕美容，我早就想宰那黑商一次了！”

陈帘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口袋：

“准确地说，你是宰了我一次，目前我欠洛夫顿两万欧——算上利息。”

卡洛琳奇怪地看向陈帘：

“你不会打算还吧？”

陈帘大惊，暗道高估了夜之城居民的道德水平：

“不还我怕洛夫顿把我骨头拆了。”

洛夫顿看似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黑诊所义体医生，但能在夜之城这种地方安安稳稳做生意，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证明，陈帘能够断定，如果自己真的不还这两万欧，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不知道这卡洛琳什么来路，但看她在洛夫顿那里游刃有余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陈帘心中暗暗叫苦，老大，你有没有想过你眼里的小小黑商能捏死十个我。

卡洛琳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把车窗摇上了。

“我们去哪儿？”

“去把这辆车卖了——然后我们分道扬镳，我会去找个地方喝两杯，你呢，可能需要弄点钱还洛夫顿。”

陈帘正欲说些什么，突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传来，红蓝交织的灯光刺透重重雨幕打在后视镜上，一时间晃得陈帘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里是Night City Police Department），前方车辆请立即停车，否则我们将采取必要措施。”

“重复：这里是NCPD，前方车辆请立即停车，否则我们将采取必要措施。”

卡洛琳双手把住方向盘，狠狠踩下油门：

“完了！条子！”

伴随着引擎不堪重负的轰鸣声，皮卡如同一柄黑色的利剑分开前方的车流，强大的加速度把陈帘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陈帘看看狂按喇叭的卡洛琳，又看看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还好我有系安全带的习惯。”

车子疾驰拐过一个街角钻入辅路，依旧没能甩开警车，冷汗顺着卡洛琳白净的脸颊流淌下来：

“坐稳了！”

卡洛琳一脚刹车，猛打方向盘，沉重的皮卡在陈帘惊骇欲绝的神色中横在了道路上。卡洛琳摇下车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世界好像安静了下来，陈帘看着卡洛琳手中那把冒着轻烟的手枪，一时间还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嘭！嘭！嘭！”

卡洛琳又开了几枪，击中了警车的车胎，使得它失去控制，一头撞向路边。

“这车已经被盯上了，我们走！”

看着陈帘还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卡洛琳一巴掌拍在陈帘脑袋上，大喝一声：

“不想下半辈子蹲监狱就快跑！”

卡洛琳打开车门率先跳了出去，陈帘见状连忙跟在卡洛琳后面，迎面而来的暴雨如同万千利剑，刺得陈帘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