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低笑出声,玩味道:“那自然是因为......只有你生的孩子,才能被立为太孙。有了太孙,我的太子之位才能更加稳固。”
不知是哪句话刺痛了皓月公主,她怒道:“都是他的女儿,凭什么谁娶你谁是太子!本宫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偏心!”
电光火石间,薛玉簪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头皮再度发麻,耳颊僵硬,轻声问出她的猜测:“我......是皇上的女儿?”
皓月公主扑上来,已然失态,“我要杀了你!你娘抢我娘的夫君,你也来抢我的夫君!我与太子哥哥青梅竹马,凭什么是你嫁给他!”
薛玉簪提裙欲跑,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可她刚跑两步,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从门外闪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钳制住她,动弹不得。
成为太子妃之后,她很少再跪了,此时膝盖砸向地面,钻心椎骨的疼。
见她被缚,皓月公主忽的止步,笑盈盈道:“撬开她的嘴。”
她拍拍手,身旁的婆子手上多了杯酒,看着皓月公主脸上几近残忍的微笑,薛玉簪知道,那是杯毒酒。
立刻有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弯腰上前,一人抬着她的脖子,一个捏着她的颊。
薛玉簪拼死挣扎。
凭什么!
这对奸夫淫妇害了她的儿子,如今又要来害她性命。
天道不公!
那婆子见薛玉簪不张嘴,竟伸出手去抠她的贝齿,却不防被狠狠一口咬下,手指几乎被咬断!
婆子吃痛,惊呼着后退。
薛玉簪得以片刻喘息,她嘴里满是铁锈味,笑的凄凉:“若我没猜错,父皇也是你二人害死的吧?”
否则,怎么会那么巧,皇上刚崩逝,太孙就身亡?
太子目露欣赏,“你果然聪明,”眼底却满是戏谑。
或许是怜悯,或许是起了玩心,又或许是觉得薛玉簪已经是个死人了,太子慢慢蹲到她面前,直视着她,悠悠道:“那老不死的还不肯咽气,我一提太子妃,他就不挣扎了。”
“嗬,看不出咱们皇上竟还是个痴情种!”
“他杀了你外祖,夺了皇位,竟爱上你娘,金屋藏娇。”
太子微微摇头,啧啧称奇:“作为帝王,他不合格,那朕便自然要取而代之。”
薛玉簪死死盯着他,字字泣血:“皇上将你从苦寒边关赦回,予你王位,你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公主谋害亲父,心如蛇蝎,你们都不得好死!”
皓月公主冷笑不止:“那就烦姐姐先下去探探路吧!”
“孤能当太子,还得多亏了你啊!”太子手指划过薛玉簪的脸,冰冰凉凉,像蛇一样黏腻。
“你那双眼睛跟你娘一模一样,那老不死的认出来了,倒是给孤指了条明路。”他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皓月公主,语气阴森。
“皇后没弄死你娘,让她逃出去了,倒让你捡条性命。如今我大计已成,你就下去与你娘团聚吧!”
他轻轻挥手,吩咐左右:“杀了她。”
上来了个精壮男子,右手捏着薛玉簪颌骨,左手拿过酒杯就往她嘴里灌,力道之大,几欲将她骨头捏碎!
薛玉簪挣扎不过,被灌下毒酒,冰凉的触感一路往下,从心口直往下坠,腹部像被人拿匕首猛戳!
一股熟悉的铁锈味从喉里涌出,吐到地上,开出鲜红的荼蘼,她终于支撑不住,蜷缩着倒在地上。
这一生种种,一幕一幕似走马灯在她脑中上演——
她这如履薄冰的一生嗬!
本以为是外室所出,竟不想是天之骄女,却落得如此境地。
若重来一次,她一定不要活的这么窝囊……
都说人死时最后消失的是听觉,灵魂抽离的瞬间,她清晰听到耳边传来暧昧旖旎的水声,潮湿的,像鱼儿吐泡破碎的清脆。
意识到什么,薛玉簪木木的脑袋突然涌起一股羞愤,这两个畜生!
皇帝刚死,他的养子和女儿就在偷情!
在她的昕儿面前!
薛玉簪恨的想立刻杀了这对奸夫淫妇!可她却彻底失去意识,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