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冬日,举目四望,天香谷却是一片郁郁葱葱,山间遍种奇花异草,粉的白的黄的,争相绽放,宛如在山色间披上了一层五彩斑斓的锦缎,好不美丽。
午时,沈家父女在东厨忙着准备午膳的食材。
沈栀意抓起一把红艳艳的小米辣,问在一旁洗菜的沈修远:“爹爹,南宫月见喜欢吃辣,有没有比小米更辣一些的辣椒?”
“那就七星椒吧,你去后院摘两根来。清晨露重,山里路滑,慢些跑。”沈修远头也不抬地说道。
“知道啦!”他话音未落,沈栀意已飞快朝后山跑去。
西次间里,窗沿下的风信子还未到花期,茎叶上正冒出几片珠翠欲滴的叶子,等待着气温回暖再惊艳待放。一个身着碧绿翠烟衫,风姿灼灼的夫人正站在里柜前,指尖在一件件华美的衣裙间拂过。
此人正是沈栀意的母亲,林涧知。
“这些都是我闲暇之时做的衣裳,我没什么别的嗜好,就喜欢捣腾香和这些衣裳,这里一排都是外面寻不到的布料做的,快看看,可有你喜欢的。”
林涧知拿起一件用提花蜀锦做的裙裳,鹅黄色丝软烟罗在腰间系成一个可爱的蝴蝶结,下面是同色系的烟罗绮云水裙,但怎么看都是沈栀意会喜欢的那种。她摇了摇头,又接连拿了几件在南宫月见身前比划,似乎都不满意,又全放了回去。
南宫月见比沈栀意高一些,但整个人却十分清瘦。这些衣裳的尺码她倒是都能穿得下,只是这个女子的气质太过清冷,她做的这些衣服虽然布料珍贵华丽,但也少女感十足,总感觉与南宫月见不太相配。
林涧知刚想开口寻问可有她心仪的式样,就瞥见南宫月见的眼神落在了最右里的那件紫色的裙裳上,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件。
林涧知笑了笑,走上前将其取出,“是不是很特别,这个面料。这是浮光锦,前年一个公子来求香时将它赠与了我,据说是在京都的寻墨轩拍卖会上豪赠千金拍下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紫色的浮光锦,也就没有做过多的改动,倒是一时把它忘了。”
林涧知回头望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六七岁就已容颜绝世的女子,点头赞道:“我看这件倒还真挺适合你的,试试?”
“嗯。”南宫月见接过衣裙,撩起珠帘向内间走去。而林涧知又走到梳妆柜前,在一堆看着就价值不菲的首饰种选来选去。
廊亭中,案桌上已摆满了各色鲜香可口家常菜,水煮肉片、什锦海鲜杂烩、蒜泥白肉、芸豆炖蹄花...近十道菜肴,看上去竟是毫不逊色于昨晚的花下堂。
“娘亲,南宫月见,吃饭啦!”沈栀意将最后一道小葱拌黄瓜端上桌案,就看到两人从西屋走出,她顿时眼前一亮。
昨日一身素白的女子已换上了一袭轻盈飘逸的浅雾紫罗衫,外罩着暮山紫的浮光锦袍,精细繁复的花纹绣在衣袖两端和腰间,将她那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身勾勒地更加纤细。乌黑的长发在林涧知那双巧手下变得微微卷起,半绾成髻,镶嵌着宝石的古铜色发钗点缀在左边,三条紫色流苏垂于耳旁,整个人显得清贵而神秘。
“这样是不是好多了!”林涧知跟在南宫月见身后走了出来,笑着说道:“之前的装扮太淡素了,少年人就该穿得鲜艳夺目。锦官城虽比其他地方暖和,但到底是深冬,昼夜温差也大,还是要穿的厚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