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终于站在楼梯口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脏,将她所有的希望都击得粉碎。她看到医护人员面色凝重地将刘箬熙抬上担架,那担架冰冷而坚硬,像是死亡的宣告。白色的布帘缓缓盖上,那刺眼的白色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雪,无情地掩埋了一切。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慢镜头一般,在苏语的眼中无限放大,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喉咙。
她的脚步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变得有些不稳,身体开始摇晃起来,就像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被那汹涌的波涛所吞没。她觉得自己就要往前摔下去了,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天旋地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恰好恩雅赶了过来。恩雅的眼中满是担忧,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双臂,稳稳地将苏语扶住。恩雅能感受到苏语身体的颤抖,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她紧紧地抱住苏语,试图给她一些力量,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一晃眼,已经是暮色时分。
它像一块沉甸甸的铅板,缓缓地压向大地,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暗沉的色调之中。天空仿佛是一幅被岁月侵蚀的画卷,原本湛蓝的底色已被模糊不清的灰暗所取代。那黯淡的光线如同迟暮老人的目光,浑浊而无力,艰难地穿透层层叠叠的乌云,洒下几缕稀疏的光线,却丝毫无法驱散这弥漫的阴郁。
苏语宛如一尊雕像般站在恩雅家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窗外的世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这一切都仿佛与她隔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此刻的她,相较于早上那歇斯底里、几近崩溃的失控状态,已然平静得如同深山里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只是这份平静下似乎隐藏着更深的哀伤。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身后传来一丝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轻轻踏入这片静谧之地。她像是从悠远的思绪中被拉回现实,动作迟缓地缓缓转过身来。
恩雅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轻手轻脚地走到苏语面前,将牛奶递到她手中,眼神中透着关切,轻声问道:“还好吧?”苏语机械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拿起牛奶,轻抿了一口。从早上到现在,她的胃里空空如也,没有摄入过一点食物,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饥饿,仿佛所有的感官都在那场风暴后变得麻木了。
恩雅微微靠着墙壁,双脚稍微交叉,姿势随意又带着一丝慵懒,她看着苏语,目光里有几分探究,然后用淡淡的语气说道:“热搜撤了,不过人也没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在这安静的客厅里如同重锤一般敲在苏语的心上。
苏语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深深地叹了口气,嘴唇微微颤抖地问道:“她父母怎么样?”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害怕听到答案的恐惧。
“据说因为悲伤过度,双双晕了过去。”恩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
苏语的脸上瞬间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悲色,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恩雅盯着她,目光中带着疑惑和一丝担忧,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你早上的反应有点大,为什么?”在恩雅看来,刘箬熙不过只是苏语之前的一个客户而已,不至于让苏语如此失态,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