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央，乾坤镜的图腾之下，突然一绿色一青色两道神光乍现。

那青光之中带着星辰之力。

“不许去！”老树神轰然降临，看上去气势汹汹，“老树神就算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把天补上！”

“对呀，怎么能让年轻人去白白送死呢？老夫今日也愿意与老友一起，逆天改命一回。”天清老人也来拦花晚晴。

“就不信天界三大主神在此……”从乾坤镜中看人间的情况，只当是战神回归，但现在一看当真是老眼昏花了。

天清老人见老树神突然哑口无声了，顺着老树神的目光所及，也看到了战神楚今朝，第一眼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再怎么老眼昏花，老树神不会看错。

第二眼看去，天清老人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语气由惊讶又转为惊喜，好像最终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上古元神！他竟然是上古元神！他果然是上古元神！”

“看到了吧，就连他都没有办法……师父，就让我去吧。”花晚晴平静地看着老树神。

都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树神了，也曾经历过无数个日夜的人间风雨，见过不知道多少个人世沧桑，事到如今只剩下老泪纵横。

天清老人挡住花晚晴的路，现在也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他一向对老树神又敬爱又惧怕，直到老树神松口，他才不知所措地站到一边。

“孩子，要小心啊。”天清老人温和地拍拍花晚晴的肩膀，“遇到什么危险喊我们，就算豁出整个神族，我们也定会救你的。”

天清老人看着老树神铁青的脸，小声对花晚晴补充说道：“丫头，是你师父的意思！”

花晚晴心中一暖。她没有回头，只是身后的亲友招招手，举起今朝令就消失在乾坤镜之中。

一片昏天黑地之后，花晚晴来到一片白得闪瞎人眼的地方。

等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才发现今朝令已经没有动静了。

周围有无数大大小小的镜子碎片，即使像只有砂砾般大小的碎片，也能照出人像来。

这些大大小小的画面悬浮在半空之中，这里的时空好像是静止的，除了花晚晴能移动以外，无论怎么样触碰，花晚晴都只能穿过这些碎片。

花晚晴突然心血来潮，想搞点破坏，张开右手呼唤花木簪，只是一闪，花木簪并没有出现。

但是这一闪的光亮确实带来了不少的骚乱，但受到干扰的只有花晚晴。

这点光迅速在这个苍白时空的无数大大小小的镜片之中折来折去传播，晃得花晚晴的眼睛生疼。

明明没有物体触碰到她，却好像生生挨了无数人的推搡。

花晚晴跌坐在地上。

“我知道是你！你究竟想做什么？”花晚晴用手挡着受伤的眼睛，那道跳脱的光还在整个苍白世界蹦来蹦去，根本停不下来，明明是自己制造的光，却不受自己控制，这可不就是天道轮回阵的风格吗。

对方还在故作神秘，见坚持不下去了，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呵呵，你不是早猜到了吗？”这句话八个字，那回音却用了八种声音回答，男女老少全占了，还有开朗、深沉、忧郁等不同风格的。

“猜到了，只是没想这么多！”花晚晴站起来，寻找声音的来源。

“别找啦，我就是天道轮回阵！”奇奇怪怪的声音又回答，这十一个字又好像是不同人说的。

“你不是被鲁归大师毁了吗？”

“呵呵，那小子，想控制住我，但是毁的是他自己好吧！”就连嬉笑怒骂的声音都是字字风格不一样的。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这次的声音带点尾声，似乎还有配乐，“阵已毁，人心还在，人心在，阵就在，这就是天道轮回阵，老——哦现在应该叫他楚今朝了……楚今朝那小子都知道，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懂呢？”

“什么叫我不愿意懂，我不想摆布他人的命运，也只是不想被任何人摆布！”花晚晴义愤填膺地说。

那回应打了个哈欠，“能躺平谁想要工作呢？”

花晚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种风格，想气却气不起来，“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你存在，阵就不会灭。”对方显然对花晚晴失去了兴趣，声音不同，但整体风格变得哀愁起来。

花晚晴沉默了。

“你只是一个被我遗漏的漏洞。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能看到呀！只不过你太心浮气躁了！”对方又打了一个带颤音的哈欠。

花晚晴看着眼前的一片镜片，看到皇宫广场上众人在抵抗魔族，看到妖神鲁归大师牺牲，看到天道轮回阵毁灭……一个非常不起眼的细节被放大了无数倍。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天道轮回阵化为无数碎片，割开了无数时空。

“帮你早点认清现实，我好早点下班睡大觉。”那回音又突然兴奋起来，带着十七种音调唱出这句话。

花晚晴的目光停留在无数片天道轮回阵的碎片之中的一片上，这片镜片平平无奇，小心翼翼地从时空之中溜走了，在时空穿梭过程中一直顺风顺水，偶然间与掉落的茶花相碰，就停在了那个时空，化为了一颗茶花种子。

所有天道轮回阵碎片都按照其命定的规律运行轨迹，只有这颗茶花种子无法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