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袭营若是成功重挫戎弥军,戎弥国必然陷入乱局,而田韦、大齐等国定然趁火打劫,带动莎宿、羌兰甚至藤恭立,居须、尉车定会卷入其中,按照江安义的设想再威慑休梨国,那么郑国至少十年之内无西面之忧。在张克济的心中,此战将决定主公江安义未来的走向,身为谋臣,绝不能错过。
将令传下,众将应诺,三军闻风而动。
…………
亥正二刻,离戎弥国军营十五里处,六千匹战马,二千郑军在一处低洼处休息。江安义只精选了二千轻骑,一人三骑,换骑前行至此只用了半个时辰。一千六百名轻骑身上背着个羊皮囊,火弹就装在囊中,囊中是松软的羊毛,骑在马上颠簸才不用担心陶罐碎裂起火。
张克济脸色有些发白,在马前上奔波一个时辰对于他来并不轻松,照顾他的亲卫饶峰取出酒袋,让他抿了几口。军中不许饮酒,但是张克济是例外。几口酒下肚,张克济脸上恢复了一丝红润,看到江安义走过来,站起身道:“主公,此处离戎弥大营不远,到处都是侦骑,我们的行踪恐怕已被戎弥人发现,不能久留。”
江安义道:“一路行来已经碰到多起戎弥国的侦骑,数千兵马行动起来声响太大,不可能瞒得过人。索性让将士们和马匹恢复体力,咱们再行动。”
这场劫营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是强袭,戎弥军营,灯火通明,郑军远道来袭消息已经传遍军营,大营中的将士全都穿戴整齐,等候国主的命令。
王帐内,虎锐神情略带着一丝惶恐,胡乱地念叨着:“郑军居然敢来送死,他们居然远驰八十里来劫营,他们是来送死的,我要杀了他们……让人多准备砂子,心火弹……”
卑俟斯心地建言道:“大王,据最新的探报,郑军在大营西北侧十五里处休整,还请大王下令该如何应对。”
虎锐像被扎了一下,身子挺直道:“派人去杀了他们,他们有多少人?多派些人去,不能让他们靠近大营。”
卑俟斯心中暗叹,国主已经心神大乱,这个时候不能让他胡乱作主。卑俟斯加重声音应道:“大王,黑夜之中分不清有多少郑军来袭,不过侦骑听马蹄声分辨应该在五千骑以上,大营中有五万将士,只要据营坚守,不用担心这些郑军。等他们力疲之后,臣下率三千人马便可将他们全歼。”
虎锐镇定了一些,郑军的人数不多,自己着实用不着担心。虎锐道:“迎敌之事由卑俟斯处置,本王要听到得胜的消息。”卑俟斯躬身答应,带着众将离开王帐,听到帐中虎锐的声音道:“稠可多回来了吗,让他速来见本王。”
子时二刻,休整了半个时辰的郑军重新起程,似乎嗅到大战的气息,木炭脚步轻快地冲在队列的前列,要不是江安义时不时地带一下缰绳,木炭要一骑当先了。
江安勇羡慕地道:“哥,木炭真是神骏,我骑的这匹马是它的孙子,看上去还不如它这个爷爷。”
江安义爱怜地拍拍木炭的脖子,对弟弟江安勇道:“安勇,你率一千轻骑佯攻西面,只要吸引戎弥军的注意力,不要贪功,千万不能冲进营寨,听到了没樱”
虽然已是四品的将军,江安勇看到哥哥板脸还是有几分惧意,点头答应道:“哥,你放心,我知道轻重。”
距离戎弥军营只有五里了,江安勇带着一千轻骑和四千空骑向着戎弥军营西面冲去,江安义则带着另外一千轻骑悄然地折向南面,今夜风吹向南。
戎弥军营内,号角连声,卑俟斯站在高台之上指挥着战斗。西面蹄声大作,听声音应在五千骑左右,郑军的主力是朝西面而来。卑俟斯下令将士布成盾墙,弓箭手排成长列,前蹲后立,只等郑军靠近便轮番射击。高堆的沙子被马蹄震得不断滚落,卑俟斯隐约已经能看到黑乎乎的郑骑,若是能将这五千郑军轻骑歼灭于此,胜败之机便会发生逆转,大军可以再度攻击枭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