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慎之的眼泪立刻流了出来,他坚决地摇了摇头。
苏曼琪又道:“姐求你了。我现下手臂发麻,绵软无力,我怕自己用匕首来做这件事无法成功。”
易慎之仍然摇头,他见苏曼琪起了自杀之意,马上把身旁的匕首拣起,掖进自己的靴间。
易慎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从身上取出那根用布包着的缝衣针,然后又重新把针装入一根小竹管里。昨天从苏曼琪身上取出这针后,他只是用布包裹后放入怀中,但后来易慎之又思虑这针毒性过大,万一缝衣刺破包裹的棉布,那么极易伤到自己。因此易慎之又特意找了一根小小的竹管,将针藏到里面。刚才梅疏影要用刀伤苏曼琪的脸,他就想到了怀中的这根针,当时被梅疏影用膝盖压住胸部,易慎之取那竹管极其困难,好在梅疏影的心思全在如何划苏曼琪的脸,并没有理会易慎之在那里做什么,她以为只要用膝盖压着易慎之,他就无法兴风作浪。取出缝衣针后,易慎之脑中曾在一瞬间对这针的毒性有所怀疑。因为虽然缝衣针上淬有毒药,但一般来说,这针已入苏曼琪的臂弯,那毒药已被带走大部,尚有余下的部分药性,但余下多少,还有多大的效力,易慎之心中并没有数。待刺中梅疏影,她猝然倒下,易慎之才知道,这针的毒性远比自己的想象大出许多倍。
苏曼琪问:“你为何还保留这针?”
易慎之道:“这针我必须保留。那药只能让你暂时不死,但药性什么还会发作,你的武功是不是还能恢复,我是一概不知。要想完全康复,得要我爹想办法。”
苏曼琪道:“你爹能想出办法?”
易慎之不知道如何回答苏曼琪的这个问题,他慢慢地说道:“我不知道。不过他的脾气古怪,有些病他会拒绝。”
苏曼琪疑道:“你爹爹是能治不给治,还是你爹爹不会治?”
易慎之看了一眼苏曼琪道:“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但我留着这钢针,也许到时会有用处。”
易慎之停顿了一下又道:“我爹爹的鼻子可以说是举世无双,再细微的气味,他只消稍微一嗅,便会知道那是什么。有许多毒药淬到暗器上,我爹爹只要一嗅,便会知道是什么毒药,知道了毒药是由什么淬炼的,自然就有治疗的法子。因此这针,我一定要保留给我爹爹看,让他找出救你的法子。”
苏曼琪道:“弟弟,你不用这样安慰我。姐姐我今年活了十八岁,也算是领略了人间的酸甜苦辣。现在这样死去,也知足了。据说,这附骨夺命针没有任何一个名医可以治好。我还真不是瞧不起你爹爹。”
易慎之急道:“那姐姐也要让我爹爹瞧上一瞧,如果我爹爹他说治不好你,那你肯定就是治不好了。到时我与姐姐一起去死,那时岂不是更好?”
苏曼琪道:“你为什么要与我一起死?”
易慎之道:“反正我们都是要死的人啦,说与你听也无妨。昨天晚上,我一见姐姐,我就觉得你是我命在一起的人。我就爱上你啦,我就在心里发誓,一定和姐姐同生共死。如果姐姐真的治不好,那么我就跟随姐一同去。”
苏曼琪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她问道:“你今年多大?”
易慎之一本正经地说道:“上个月我已经过了十四周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