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啊......”方后来平躺着在车舆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慢点走,颠着我了,我腰不好。”
“你这伙计刁钻的很。”素姑娘放缓了马车的速度,“替掌柜的办事,还拿起谱来了。”
“恶人自需恶人磨。”方后来得意地嘿嘿一笑。
他伸手去篮子里,摸了一个油纸包拆开,将一块豌豆糕塞进了嘴里,然后又去摸了一串葡萄出来。
“哎,你别拿,”素姑娘急了,“我这送人的,买的不多。”
“你别看我,这边路滑的很,你专心驾车。”方后来鼻子哼了一声,“我早上吃的少,现在肚子空空的,头又发昏,等会见了二品大员,怕是紧张地说不出来话。”
“那你少吃点,”素姑娘叫了起来,“咱这生意还不一定能成,你别给我吃亏本了。”
“头发长,见识短,一股小家子气。”方后来嘴巴里塞着好几个葡萄,一边大嚼着,一边语重心长教育她,“你看人祁家商铺,做事敞亮,给吴王办差,一分钱没赚到,还搭进去不少。可是呢,接着吴王的势,别的生意风声水起,赚的盆满钵满。”
“什么叫格局,这才叫格局。”方后来鄙视了她一眼,“你懂不懂?”
“我要格局,那也得给曹大人格局,关你什么事。”
“曹大人见着我,都叫一声小友,我们那是什么关系。说了你不懂。”方后来吹起来了,“再说了,曹大人,这年纪大了,牙口也不好,太甜的,太油腻的,都不太能吃。作为他的小友,我替他格局是义不容辞。”
“那你人是怪好的。”素姑娘阴阳他了一句。
“你总算是说了句我爱听的话了。”方后来笑起来,“那我不妨多提点你几句。”
“你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别借着说话,扯我那葡萄吃。”素姑娘心疼地看了看篮子。
“粗鲁了啊,”方后来一翻眼,“曹大人,是饱学之士,儒雅敦厚,是个文官,不喜欢粗俗之人。”
“待会说话,可不能这么随便啊。”方后来又扯一个梨子出来。
“我实话同你讲,曹大人虽然喜欢小酌几杯,但酒量寻常,也不喜欢贪杯。常喝的酒也就几两一坛的。”方后来接着道,“他家里朴素,节俭。即便升了官,毕竟底子不够厚,你这酒又太贵,他一年未必会买上一坛。”
“我卖酒给他,也是个借口。我看中的是,他日后主持鸿都门,官面上迎来送往,少不了酒水,那才是大头。”素姑娘没好气道。
“能有多大?”方后来好奇了。
素姑娘反问道:“你知不知道这鸿都门建好了之后,是做什么用的?”
方后来摇了摇头。
“这事怕只有城主与曹大人等朝中几个为数不多的人知道。”素姑娘小声道。
“那你怎么知道的?”方后来乐了。
“我不是说过嘛,我官面上有人。”素姑娘不耐烦了,“你听不听,不听拉倒。净打岔。”
“听,听,我这不正等着你说嘛。”方后来随手又扯了一个柑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