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福这副客气的样子,另外听他说起曾向季牦、季貔讨教之事,再加上先前范巨论对他赞誉有加,我立即对这个布政使大人产生了好感。我赶紧上前托住黄福的双肘,说道:“布政使大人不可,老夫一介草民,岂可受此大礼?”
黄福赶紧又是客气道:“老爷子与晚生父亲年岁相当,晚生理应行礼。在老爷子面前,只有晚生后辈,没有布政使!”
还不待我说话,一旁的沐晟也是赶紧抱拳道:“正是!在老爷子面前,咱们都是晚生后辈,哪有什么官家的说法!”
见黄福、沐晟二人都是以晚辈自居,我也不再多说,便请他们二人都坐下。
众人坐定之后,沐晟率先开口道:“不知老爷子突然要见晚生,所为何事?”
我立即问沐晟道:“你已随父亲在云南生活二十余年,可曾听说过黔滇一带有一个道号三丰的道人?”
我这话一出,沐晟立即脸上变色道:“三丰?真的是三丰?老爷子您确信没有听错?”
我立即将沈大哥在西山留下的那首打油诗念了出来:硕弟居龙头,保冉滇中安。今随三丰去,修道炼仙丹。从此无万山,贫道号三山。亲友勿挂念,道俗各自安。
然后我告诉沐晟,咱们到曲靖府的时候,沈大哥之子沈香保说父亲已随一道人去滇池西山修道。咱们在西山寻访了半个月,总算是找到了一群道人搭设的草庐,但早已没有人,只看到草庐的木柱子上刻着这首打油诗。落款是:戊子夏,那就是说今年夏天他们已经离开了此处。
沐晟嘴里是反复念叨着沈大哥留下的那首打油诗。许久,他才说道:“看来这诗应该毫无疑问是沈伯父所留了,只是我真是没想到,那张三丰如今真的还健在!”
什么?张三丰?真的是张三丰?
我惊得张大嘴巴,问道:“你说这个道号三丰的道人就是张三丰?这黔滇一带还有没有其他厉害的道人,道号也叫三丰的?”
沐晟摇了摇头,说道:“别说黔滇一带了,就是整个大明版图之上,也不敢有第二个道士敢叫三丰这个道号的。”
接下来,沐晟是给我们讲了好些关于张三丰的传奇故事。众人都觉得相当惊奇,这老道都是一百六十岁的高龄了,你要说那修道炼丹不能让人长生不老,还真是没人相信。要不然,当年朱元璋也不会数次派人去武当山请他,甚至最后打算亲自前往。不过是因为张三丰实在不想与朱元璋会面,从此离开武当山不知所踪。
毕竟咱是从科学社会穿越过去的,这人要活一百六十岁,我反正是怎么也不相信的。于是,我问沐晟道:“既然洪武末年,张三丰就已不知所踪,说不定他早就死了。现如今,只是有人借着他的名头,在这里招摇撞骗呢!”
沐晟摇了摇头,说道:
“建文三年,沈伯父有一次带着马帮跑大理一带,在途中突然就病倒了。随行的伙计们立即找了个小镇,停了下来。众人住进了镇上的一间客栈,准备让沈伯父将养一些时日。
伙计们也替沈伯父请了郎中,但沈伯父的病情不见好转,一连请了几个郎中都是摇了摇头,只是开了些药,算是尽人事、听天命。那帮伙计们都慌了,立即派人回昆明报信。
当时,我哥哥沐春去世还不到两年,我从哥哥手中接过这镇守云南的任务,好些事情都还没理顺,听说沈伯父突然染了重疾,我也是慌了。我都不知道一旦沈伯父走了,咱驻云南大军的后勤给养供给该怎么办。
我立即在昆明城将能找到的、有些名气的郎中全部找了,如此算是凑了一个庞大的医疗团,准备前往大理的那个小镇,去为沈伯父医治。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咱们的这一大帮郎中还在赶往大理的路上,大理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沈伯父的痊愈了,已经带着马帮继续上路了。”
沐晟说到这里,众人都颇觉疑惑。沈大哥这究竟是得的什么病?怎么来得快,也去得快?究竟他又是怎么好的?怎么如此奇怪的事情,竟然没听人说起过呢?
沐晟很快为大家解开了这个疑惑。
话说那帮伙计在客栈之中守着病情越来越重的沈大哥,也不知如何是好。一日,忽然有一帮道人来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