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衡哥儿今日……”萧洵真有点难以启齿。
楚玥急道:“到底怎么了?可是和人打架了还是身子不舒服?”
萧洵好笑道:“都不是。”
“今儿个,宋祁家的蓁蓁陪同宋夫人进宫,一同在皇后处说话,蓁蓁和盈安一处在外面玩,两个小姑娘乱跑就跑到了学堂。”
“你是知道的,宫学里十个男孩子,这忽然来了两个小姑娘,那几人都当宝儿似的逗着哄着。”
楚玥还是没太明白,“这和衡儿留学堂有什么关系?”
萧洵:“具体的如何我也不清楚,只是听宫人们禀报,说是蓁蓁好似和衡哥儿特别投缘,一见着他就只和他说话,午膳那会,两人说了好一阵子话,然后宫人就看到衡哥儿突然气急忙慌走了出去,屋内的蓁蓁还在笑。”
“具体是什么事,宫人都没有听见,谁也不好说;不过就因为这个,衡哥儿下午上课都有些心不在焉,这不,被吕太傅罚留堂了。”
楚玥觉得难以置信,“还有人能让衡儿吃瘪?”
萧洵:“我也觉得稀奇,更难得,衡儿居然因此分心,也是怪了。”
“蓁蓁那孩子我见过,模样标致的没话说,全京城也难找出几个能与之相较的。”
萧洵眸光温柔,道:“怎的没有?我眼前不就是?”
楚玥嗔道:“和你说正经的呢。”
萧洵:“若是两个孩子有缘,怎么都是好事,宋祁没少因为他先有闺女而在我跟前嘚瑟,这下好了,我儿子把他闺女娶回家给我做儿媳妇,我看他还嚣张?”
楚玥好笑道:“有你这个好兄弟,宋大人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直到戌时二刻,衡哥儿才坐车回府。
楚玥问及儿子是否用过晚饭,衡哥儿说,在宫里,有皇后娘娘派人送了饭给他,已经吃过了。
楚玥就想问两句,衡哥儿却口风很紧,“娘别问了。”
大有你若问我就恼羞成怒的意思。
楚玥就笑了,年八岁的衡哥儿个子已经快到她的肩膀了。
她倒是没往那事上想,一来孩子都还小,压根都不省事;就是这会,衡哥儿心里肯定也只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没真觉得有什么其他。
但能对上脾气已是不易,两个孩子若能玩到一起,一块长大,也是好事。
想及此,楚玥一句不再多问,也让萧洵不许多插手儿子的读书,更有,不许在外头拿儿女的亲事乱许诺。
王府的世子和郡主,打小就不知道多少人盯着。
楚玥心里明镜似的,但她要为孩子争取的最大的乐土,正是婚事自由。
她希望孩子,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相伴一生,白头偕老;
而不是迫于无奈,与不中意的人得过且过。
……
长秋宫中,江皇后看着跑了一天还没个安静的女儿,不禁无奈扶额。
盈安性子实在太调皮,精力也充沛,在园子里疯跑一天,回到长秋宫也不困不喊累。
康惠帝解决完大臣的奏折,来到长秋宫,就看到一大一小正在灯下对阵。
这一幕,他并不陌生。
“又是怎的?安安,又惹你母后生气了?”
江皇后:“还说呢,今日都闹腾到上书房了,你怎么也不叫人拦着点,真让她哪都能去?”
康惠帝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揽过妻子,“这话说得,安安是咱们的女儿,这宫里原是她的家,既如此,哪有她不能去的地方。再说,安安也没惹祸。”
“还没惹祸?吕征胡子都要气歪了!”
“十个男孩子,调皮一些,他还能应付,忽地两个小姑娘跑了过去,他打也不能打,骂也不好骂,还白白耽误他的时间,他能有不气的?”
恰好这时,萧琮和萧琏都完成课业,过来母后这边。
兄弟俩走到门前,听到这话,都齐刷刷的进来维护妹妹。
盈安歪着小脑袋,凑到母亲跟前,“娘~”
这是在撒娇求饶呢。
江皇后没绷住,到底露出了笑,勾了下女儿的小鼻子,“以后不许这么胡闹了,那是哥哥们读书的地方,不许去捣乱。”
盈安对着小手指,“知道了。”
按说帝后教育孩子,素来都是严父慈母,偏到了康惠帝这,就反了过来。
面对心爱的女人豁出性命为他生下的儿女,他硬是一个冷脸都不舍得,更别说责骂,只管是要什么给什么都还来不及。
江皇后生怕这么下去,孩子们被娇惯得没个章法,便不得已,夫妻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由她做个“恶人”了。
盈安靠在父亲怀里,“父皇,,四叔今日成亲了吗?”
夫妻俩一怔,旋即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康惠帝恨铁不成钢道:“四弟那个不争气的,如今,各家孩子都拿他说事,几乎成日都要问一遍,四叔娶亲了吗?四叔追到云舒姨母了吗?”
江皇后乐不可支,“可不是,那日阿软带着孩子进宫,衡哥儿也念叨,四叔还没有追到云舒姨母呢。”
康惠帝:“自作孽,我可不管他。”
“有本事,他就自己求人家原谅,否则,就一拍两散,各自欢喜拉到!”
江皇后嗔道:“你呀,也就嘴上厉害。那日也不知是谁心疼弟弟、说人家云舒不依不饶?”
康惠帝:“实在是四弟也老大不小,你看五弟都成亲了,就他还孤着;丽太妃急得什么似的,我又怎能不心疼呢。”
江皇后:“行了明个儿我让云舒进宫,有些话,我问一问劝一劝,若是能成,也是好事一桩。”
康惠帝:“若是被你说成了,四弟可得好好谢你。”
“一家子,说什么谢不谢的,我只是想安太妃的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养儿方知父母恩,我自己做了母亲,便也能谅解到太妃此刻的心焦。”
为着湘王的婚事,后宫不知起了多少次争执。
也是时候得有个定局了。
再说杨云舒,心里憋得那口气,这些年,在湘王的穷追不舍下也慢慢纾解了。
两人虽然相识甚早,但那会缘分没到,即便人在眼前,也恍若相隔千里。
这几年下来,二人倒才算是真正的相知相识。
萧沂苦等这些年,俨然早已成了“望妻石”,一听云舒点了头,恨不得当天就将人娶回来。
好在康惠帝体谅他的心思,其他几个兄弟也来帮衬,硬是在半个月内打点好了亲事章程。
至此,兄弟五个,都有了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