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燃烧的味道从滤嘴渗入他的口腔里,他明白了一些,吸了口气,白色的烟雾从他唇角逸出,接着是鼻腔,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一个火炉,正在闷烧未干透的柴火。
好呛。
这是他的第一感受。
不会抽的人第一次往往是这样,他剧烈的咳嗽,眼角逼出一点湿润。
穆星咳得身下的椅子都在抖,娄康乐没问他为什么忽然想抽烟,只是沉默的帮他顺气。
咳得差不多了,穆星又抽了一口,尼古丁通过燃烧充分释放,他喉咙发干,烟雾熏得他眯起眼,嘴里有一种很陌生的苦味,这绝对不算好受,甚至泛起一种想要干呕的冲动。
当身体充斥着痛苦,注意力被吸引,是否能暂时忽略心中无形的那份痛楚?
穆星叼着烟,想要尽可能维持潇洒的姿态。
但烟灰掉落时,他惊惶躲开的动作已经暴露他是个‘雏’的事实。
很难看啊穆星。
他嘴角扯出嘲弄的弧度,没抽两口,指间的烟已经燃了一半。
和他的青涩相比,娄康乐这个‘老鸟’就明显要纯熟得多,他咬着一支烟,低头凑过去,用穆星嘴里的烟做火星点燃了自己那根,迅速且精准。
屋里开着空调,窗户打开后,外面的热浪尤为清晰,一波波推到他们脸上。
白烟扶摇直上,顺着晚风从窗口飘了出去。
天色渐晚,外墙的壁灯自动亮了起来,房间里的灯关着,就仅靠外面这点光线照明,昏暗中两人靠坐在一起,沉默的抽着烟。
一根烟接近末尾,穆星也逐渐熟练含了口烟,朝娄康乐吐过去,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娄康乐隔着烟雾用目光描摹穆星的眉眼,人就在面前,心中却充斥着不舍和眷恋。
可不可以,不要走。
无数言语隐没在逐渐缩短的烟管里,藏匿在燃尽的火光里,情绪渐满,娄康乐再也抑制不住,按住穆星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两人都没有闭眼,两双眼睛就那样深深的注视着对方,无声对话着。
他们用力的亲吻彼此,唇齿之间,是完全相同的苦涩。
直到烟在手中完全燃尽,滤嘴变得烫手。
穆星起身离开,结束了这个吻。
“你···”娄康乐话未说完,穆星已经重新压了上来,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娄康乐能感觉到到濡湿的触感从他嘴角延伸到喉结、锁骨,一路往下······
情欲爬上肌肤。
娄康乐什么也看不见,可当他不经意间触摸到穆星的脸,指尖上感受到的一片湿热让他的手和心都在颤抖。
“穆星。”他叫穆星名字,想要将他的手拉下来。
“别看。”
闻言,娄康乐停了下来,侧身搂住穆星的身体。
他感到穆星趴在他身上,那些撩拨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感到胸膛上身体的起伏,随后压抑的呜咽声从他胸口的位置响了起来。
他是如此的手足无措。
除了搂紧怀里的身体,似乎再无其他的能做。
呜咽声持续了好几分钟。
渐渐地,呜咽声小了下去,只余几声抽噎,最后完全停止,房间里重新归置于寂静。
他听到穆星说:
“娄哥。”
“嗯,在呢。”
“是不是,当你决定不再爱一个人,不再依赖一个人的时候,关于她的软肋就消失了?”
沉默良久。
娄康乐仍旧被捂着眼睛,他摸着穆星的头发,轻声说:
“可是爱不是说消失就会消失的。”
“······”
穆星抽了抽鼻子,他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有眼睛还有一些红意,他松开遮着娄康乐眼睛的手,从他胸口抬起头来。
“我知道。”穆星说,他停顿了一会,说道:“但我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