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仔细看着走向台上的赵林,喃喃道:“真的是你。不是说你被家人找到了吗?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你是不是有苦衷?”
显然她和赵林还是熟人。
赵林来到台上,也不废话,高声吟诵专为朱忠言写的诗:
“一页史书似云烟,千秋功过评论难。都言阉党非善类,谁道清流是权奸。”
此诗一出,现场先是寂静无声,随后一片哗然。
“他敢?他敢?”
“此子如此胆大妄为,真是该死啊!”
“他不仅为阉党洗白,还恶意污蔑诸位大人,罪该万死!”
“当千刀万剐,拿去喂狗……”
不少人破口大骂,脸色涨红,一副恨不得生吃了赵林的样子。
但是有些人则是默然无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冯思远瞬间就满脑门子汗。
他也没想到赵林竟然写出这样的诗,明明写个庆祝生祠落成的诗就好,这样不招惹任何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那种,却偏偏直击朱忠言为权阉这事,不仅要为他正名,反而还骂朝中的各位大人是权奸,这是要翻天啊。
别的不说,朝中的诸位绝对会下手收拾他冯思远。
赵林才多大个芝麻粒官啊,这不都是你冯巡抚搞出来的吗?
冯思远低声道:“赵林,你疯了,写个祝贺的诗就行,为何写这样的?”
赵林不满的斜睨了冯思远一眼:“难怪你身为朱总管的嫡系,却只能在地方为官。朱总管的苦衷都不知道,怎么为他办事?”
“总管有什么苦衷?”冯思远虚心问道。
赵林叹了口气:“世人都说朱总管是权阉,祸国殃民,罪该万死,但是却不知道,若是没有朱总管支撑,这大启朝早就没了。”
冯思远脸色微变,道:“请赵大人指点。”
赵林愈加不满了:“这都看不出来,真难为你怎么做上的巡抚。都说朱总管不是好人,朝廷里的那些大臣们,有几个比朱总管更好的?要是他们真如自己说的那样忠君体国,轮得到朱总管一手遮天吗?他们嘴上说的好听,干的都是什么事情?加剧党争,排斥异己,只会空谈,墨守陈规,结党营私,贪污腐败,种种条条,把他们全都诛九族都不为过,骂他们一声权奸都是侮辱了这两个字。要是没有他们,这国家,这朝廷,不会如此艰难。”
冯思远惊骇欲绝。
赵林这话说到根子上了。
大启朝现在是外强中干,非常的空虚,归根到底都是那些所谓的忠君体国的官员们搞出来的。
但是,这些话是谁教赵林的?
他才十六岁,没有人教的话,绝对看不到这么透彻。
“谁教你的?”冯思远恶狠狠问道:“李兴业?李薇白?还是别人?”
赵林正要回答,心中警兆大起,来不及反应,猛地拉着冯思远蹲在地上,躲在桌后。
嗤嗤!
两支箭分别从他们头顶射过去,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喝:“奸贼,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