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地转回头，王敬之攥起刀追上柱子。放弃掉没杀死的百姓，余下的响马向着东边城墙奔去。前后两列人马忽远忽近，在县城中推进。

“快一点啊。”徐伯益看着王敬之一行，忍不住嘟囔一句。慌不迭闪开玄机的雷法，徐伯益踩着飞剑窜进乐安城中，心中更加恼怒：“怎么这么快。”

站立云端，玄机没有跟着徐伯益进城。雨流收紧，如同细密的丝线勾住尸体，将死掉的响马拉起。他轻轻弹动雨丝，尸体膨胀成黄巾力士般高壮。这些尸体飞射出去，撞碎一堵堵墙壁，离王敬之一行越来越近。

玄机盯着毫无生气的刘萧，扔下一只小小的白花，雷声停止，只有细细的雨陪着白花降下。虽然徐伯益已经跑远了，但死亡是个应该慢下来的事，所以玄机特意让世界慢了一些。

剩下的百姓还在原地，他们还来不及逃走，但当雨落廉纤，所有人心中百般情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默立注目着落花。

白花落到刘萧的喉间，盖住了他的伤口，绵绵细雨为他洗去血色，这是一场肃穆的葬礼。

这就像玄机做过的每一次送葬，他好像看到了之前埋葬的好友，他低下眼睑，疲匮从骨髓渗出。

……

他已经打了太久了，他很累，也许自己老了，王敬之使劲攥了攥刀，想从刀上获得慰藉。

众人顶着暴雨追赶响马，看上去情绪颇为高涨。在这群人中，王敬之是为数不多知晓玄机厉害的，之前他们能砍倒响马，不过是玄机没有动真格的，他们的希望只有那个剑炉。

大雨忽地慢了下来，酥油似的细雨让王敬之打了个寒战。

地面不断传来细小的震动，一阵阵变大，一阵阵变近。众人不禁回头，然后控制不住发出惊呼，那些被杀死的响马竟又活了过来了。

前面，柱子带领的响马更快了几分，身后，尸体不断逼近。

“炉子要紧！”王敬之大喝一声，纵身一跃，落到响马面前。

……

控住缰绳，骏马停下步伐。为首的校尉抬手示意身后的骑兵，整队人马瞬间息音。

李志客客气气对清微道长说道：“有劳道长。”

清微摆摆手，飘然而去。

“原地整顿，十息之后入城。”

“是！”

十二个道人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手中的道经，也不理会乌血营的兵士，神请专注。

李志瞥了一眼，马上收回视线，灌了一口温水。

清微飞进乐安城中，一片祥和安宁。

看到清微从天而降，街上众人纷纷惊呼出声，低低议论。

环顾四周，清微下意识走动了几步，人群慌忙为他闪开一条路，他摇摇头，走到茶摊旁要了碗茶。

“店家，今日可有异事？”

“异事？”倒茶的老翁眼神迷茫了一瞬，看了眼清微。

清微看到了老翁的眼神，无奈地说：“除了我。”

“那没有了，咱这是小地方，没啥大人物来这。”老翁小心翼翼回声。

清微一挑眉，继续坐着饮茶，手指在茶碗边沿转动，茶水在碗内勾画。松开手指，清微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了看天空，烈日高照，薄云点缀。虽然阳光明媚灿烂，但他却闻到微微的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