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你是这么客气的人。”

“要跑好远的，你都准备留下了，没必要再冒险。”张三摆弄着桌上的碗，随口回道。

王敬之看了眼店外的其他弟兄，一群人正蹲在墙脚晒着太阳，一副懒洋洋的表情。

“他们跟我跑了太久了，都累了。”

“和我又没关系，跟我说得着吗，自己想好就是。”

“陇西王家虽然没了，但青州王氏也挺好。”王敬之笑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冲淡了这个西北汉子身上的哀愁。

张三冷笑一声：“你们一群壮汉，到现在连个婆娘都没找着，怕不是这辈儿就绝后了。”

王敬之下意识想拔刀砍死这个浑人。

张三吃完包子一抹嘴，晃晃悠悠走出包子铺。

“他去哪儿？”

“找铁匠铺。”南风起也站了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张三一滑身钻了进去。小巷尽头，低矮的铁匠铺顶浓烟滚滚，叮叮当当的响声显得十分聒噪。

“老板，剑做不做？”

“不做，没赚头。”

“有的有的，”张三挤进铺子，四处张望，随手拿起一把锄头挥舞几下，点着头放下，一脸赞赏，“打个剑，三尺三，要轻点儿，不容易断的那种，别的都好说，差不多就行。”

“说了，不会。”徐伯益继续忙碌着。

“你刚才说的是没赚头。”

“一样，没赚头自然不会，有赚头，不会也会。”

“什么价位？”

“我锻剑，百两起，万两不止。”

“告辞。”

张三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徐伯益也没有管他，手中的锤子稳稳敲击着烧红的薄铁块。

刚到门口的南风起问道：“不能便宜点吗？”

“你要什么样的剑？”

拿出自己用废的九把屠刀，南风起递给徐伯益：“把这些熔了，替我做一把结实耐用的剑。”

弹了弹钝掉的刀，徐伯益麻利地卸掉刀柄：“可以。”

“多少钱？”南风起握紧衣服里的钱。

“不用了。”

“可你刚刚……”

“他不会用剑，为一个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剑的家伙锻剑，太浪费了，所以要有足够的银子才能安慰我。”

“谢谢。”

“你来的也是时候，再晚来几天，我就要拆炉子走了。”

“你不是刚把炉子修好吗？”

按在烧红的炉子上，徐伯益的脸颊被火光映红，“这只是暂时支持起来而已，要修的话得很久。”

“那你要去哪儿？”南风起坐在门槛上，等着徐伯益手中逐渐成形的剑。

“回家吧，玄机来我才知道我还欠着钱，得去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