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小心上前，黑气流散，无头鬼几近消亡。

“看来不用我们了。”陈醒收起刀，用手扇扇风，黑气随之无力飘走。

几根触须从书房伸出，穿透黑气，在地上尸体的脚心吸吮着。

“我饿了……”富态的中年人嘴里喃喃，身上伸出的触须把尸体吸干。

“好嘴。”燕归巢按倒剑柄，道剑滑出，脚下一踢，剑柄在前飞击而去。

迟疑一瞬，南风起拔出剑，随着燕归巢冲了上去。

借着黑气间流出的月光，站在原地的陈醒看清了中年人的脸，但这并不是王家老爷王由学。握刀的手松开，陈醒从侧面撞了进去，书房中所有物品都被撕咬成一地碎屑，趴在碎屑中的王由学一动不动。

用内力护住内脏经脉，罡气罩在全身，陈醒伸手一碰王由学，呲呲的灼烧声带着白烟。

“也成鬼了。”陈醒啧声，感觉有些棘手。

地上的王由学暴起咆哮，利爪般的手指直取陈醒双眼，陈醒的手已在他的来路等候，寸拳崩劲连动罡气内力，将其震开。

雁翎刀挑出一个圆月，虽不及道禅之威，源于朝廷正朔的功法亦有其辟邪之能。

初具灵智的怨灵消失于刀下。

“这下他可真入不了轮回了。”无头书生趴在地上，声音从黑气里传来。

“这样的世道，轮回了也是受苦，算我帮了他一把。”

“他做了什么？”

“很多，你也是被他杀的？”

“也许是吧，不然我怎么在这儿？但我的脑袋丢了，很多事都藏在我的脑袋里，所以我也记不清。”书生的声音很低落，随后他希冀地问道：“你能把脑袋给我吗？”

“抱歉。”陈醒走出书房，距离书生不过五尺。

“我不和你打。”书生动了动，身形更淡了几分。

微弱的破风声传来，陈醒转动手腕，倒持雁翎刀。“叮当”，原是一只触须绕到了陈醒背后。

书生的身体实了不少。

两肋间一阵瘙痒，书生抬起身子，双手摸了摸身前的那张脸：“你这个头也蛮好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要这个。”

“你要我也不给啊。”张三手上扒开书生的衣服，“小子还挺白。”

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张三轻车熟路地切开书生的胸口，大量的血溅了张三一身：“你都是鬼了，怎么还有血？”

“那该是什么样？”书生迟疑地问道，身上迸射的血停下，连肺间的心脏都停下了。

张三也被问得愣住了，他抓着书生的心脏扯出来，“我以为你是这堆黑气做的。”

话音刚落，书生的血肉居然真就化作一团团黑气，书生的皮囊干瘪下去，又再次充盈起来，远胜先前。

“是这样吗？”

“倒是耍得一手好戏法。”张三的双手穿过黑气捧出一汪水，茶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