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新蛊没入了他的皮肤，消失不见。

李鹤浑身僵硬，抽搐，挣扎，过了会，终于安静下来，向后跌倒，摔进了池水中。

明珠连忙上前把他扶住。

池水因为他们的打斗变得寒凉，李鹤身上更是像冰块一样的温度，没有一丝人气。

明珠牵住他的手，很是害怕。

红缨咳嗽几声走过来，浑身剧痛，幽怨地说：“你们两个打起来，真是恐怖。”

她检查了李鹤的伤口，他胸口处有个拇指大小的伤痕，隐隐看得到皮肤下面有东西在涌动。

正是新旧两只蛊虫在争斗。

“谁赢谁输就看它们的造化了。”

红缨说完，看到明珠面色也十分差，但她一直撑着李鹤，因为紧张而不肯昏厥。

九阴蛊本就是折磨人的东西，即便在体内几天也能要走人半条命，何况还要承受换蛊之痛。

红缨对明珠道：“能做的我们都做了，现在你就是死撑也无济于事，成不成，看命。”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珠就已经头晕目眩，好几次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嗯……”

她摇摇欲坠。

“诶！”红缨扶住了她，但这样李鹤就摔下去了，红缨只能一手一个，但是两人的重量她根本撑不住，向外面大声喊道：“外面有人吗！搭把手！”

……

明珠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李鹤的衣袖。

他穿着非常单薄的白色内衫，安静地躺在她身边。

明珠静静地打量着他。

李鹤少年时便英俊，如今快到不惑之年，不仅没有夺走他的英俊，反而更添了几分成熟稳重的魅力。

明珠最喜欢他的鼻子，挺立，笔直，把他整个人衬托的像寒松一样冷冽，让人看上一眼就移不开目光。

她记得小时候和李鹤回矅京，路上有许多人盯着李鹤看，有男子也有女子，可是等到了皇宫就没有人盯着他看了，因为那些人知道他是宫女所出，不受皇帝待见，所以看向他的目光都是鄙视嘲讽和挖苦。

他明明也很优秀，明明应该有很多很多人喜欢，却因为他的身世，人们忽略了他的优点，一点点把他变成阴郁的样子。

明珠用指尖轻轻抚摸他的鼻梁，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她真的很想把曾经那些瞧不起李鹤的人都叫到一起，然后大声地告诉他们，就是被他们瞧不起的人，正在用生命保护着矅国的疆土，他们凭什么瞧不起他？

吱呀——

兰若端盆进来，看到明珠已经醒了，激动不已，险些将盆子掉到地上。

“夫人……”

明珠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大声。

兰若点点头，含泪上前，很小声地说：“您有不舒服吗？”

“我还好，你怎么会在这，云英呢？”

兰若解释：“是府尹大人叫我们来的，小殿下在城里。”

明珠急了，“他把你们叫来做什么？这里很危险，你们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