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惊讶于阿娇的志向，她所求可能远不止此，但这是她最大限度的实话了。这样的人，配得上秦川的友谊。秦川说，“秦毅怎么样了？”

“脱困了。已经在返程了。”

“知道了。”

“我救你出去。”阿娇弯身放下油灯，地牢里的光线也变得黯淡起来。

“不要。”

“为什么？”

“我有自己的计划。”秦川说，“你真心帮我，就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章老和蒙老去哪了？”

“我不知道。”灯光模糊，阿娇摇头时，散在鬓角的头发带起一阵阵光栅，“我最近没看到他们。”

“找到他们，”秦川说，“带一句话。”

“什么话？”阿娇瞪起了眼睛，脸上有兴奋，也有一丝脱离掌控的失落感。

“当断则断！”

“就这句话？”

“就这句话！”秦川说，“他们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好。我一定做好”

“你可以走了。”

“我来一次不容易。”阿娇重新提起油灯，地牢里的光又亮了起来，阿娇的脸重新清晰起来。她的笑容透着淡淡的哀伤，“我陪你聊会天。一个人孤寂的滋味不好受。”

“你知道孤寂的滋味？”秦川想，阿娇青春年少，怎么可能有孤独的体会。秦川没被关进地牢前，也无法理解——孤独和寂寞，才是人生最大的痛苦。

“我知道。”阿娇脸上闪过淡淡的哀伤，“我在很久之前就经历过。”

阿娇说，她小时候被人追杀，被师父藏进了一个山洞。山洞黑漆漆的，除了食物和一盏油灯，什么也没有。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一直躲在山洞，不敢出去。她从希望到绝望，最后只能看灯火闪烁。

似乎回到了当时的女孩子，手里的油灯，脸上挂着泪水，“如果用心看，火苗里有小人在跳舞。”

秦川信了阿娇的话，这种孤独的表情不是能装出来的。秦川说，“你那个时候多大？”

“十二岁。”

“你怎么出来的？”

“我母亲找到我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曾经饱受寂寞折磨的女孩子，艰难地一笑，说，“我出来才知道师父被杀了。”

“你是一个坚强的人。”

“我只是一个需要朋友的人。”

......

两人又聊了一会，阿娇看了一眼手表，说，“我的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你交代我的事，我一定会做好。”

“去吧。”

“再见了。”阿娇化为一阵青烟，消失了。

好高明的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