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阳光倾过破损的地牢入口,照亮了一点阴森幽暗的甬道深处,照亮了一手撑着墙、身体歪倚的青衣男子身后的一片人和血的狼藉。
然后晏云台就停在了原地,目光近乎黏稠地看向了站在容生身边的江逢宁。
很快大批御京司的士兵涌上来,忌惮地将地牢围得密不透风,只待容生一声令下。
容生瞧着地牢中不知死活的弟兄,唇线拉直,眼中寒意冰冷:“晏云台,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说着拔出了腰上的长剑,汹涌的剑气令身上的红衣鼓起风,所有人往后退,纷纷拔剑围在外围。
千钧一发之际,在容生未起的剑锋前,一道白色身影飞快地闪过,那道身影最后停在了晏云台身边。
容生脚步一顿,只见江逢宁当着一众人反手将手中的剑斜架于晏云台的颈侧。
此时身材娇小的女子和高大阴煞如鬼的男子站在一处,一个垂头看起来心甘情愿引颈受戮,一个手中剑连剑袋都未摘下。
众人面面相觑。
江逢宁抬头看着容生大声道:“我现已将人拿下,不劳烦大人动手。”
见容生沉默,她接着意有所指地说:“有我在,晏云台逃不出钦差卫半步。今日不过一场乌龙,大人我说得对吗?”
身后,早知道晏云台要有所动作,江逢宁脚跟抬起,在裙下轻轻碾上他的脚背。
晏云台瞬间一动不动了。
容生眸光微利地盯着江逢宁,看懂了她的眼神,她的意思是在指要继续刚才和他谈一谈的事。
因为救命之恩,容生最后决定还了她这个人情。
于是手中长剑在空中挽了个利落的剑花插回腰间的剑鞘中。他冷声对周围地人说道:“要犯已被郡主擒获,各位散去各司其职。”
众数士兵闻声收剑,齐声道:“是!”随后立即整队退去。
等现场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江逢宁才放下手中的剑,正想上前,晏云台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臂。
江逢宁不再动,但眼睛始终看着容生:“晏云台可以留在钦差卫随你回上京,但能不能让他待在我身边,我也要去上京见圣,此行我与大人同行如何?”
闻言容生面不改色,态度丝毫不退:“他必须待在地牢中,我怎么知道郡主会不会半路把人放走?”
江逢宁缄默不语。
他们二人争来争去,可是晏云台却没想留下。
“我不要待在地牢。”他低下身对江逢宁附耳道,目光却如利刃般阴冷地看向容生。
容生面色微沉,立即按上腰间的剑。
突然间,江逢宁看了白裙下腰间的锦囊亮了亮,她皱起眉猛地咳了几声。
晏云台神色立马肉眼可见地变得慌乱,手从身后揽上了她的肩,脸垂了下来。江逢宁趁机低声道:“听我的好不好?”
晏云台一愣咬了咬唇,又见她咳了几下,才低声“嗯”了一声。
只是眼底翻涌上了更深的郁色。
江斤斤也有好多事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