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说江斤斤才不会怀疑?
江逢宁见他半天不说话,觉得奇怪:“晏难?”
身体刚想动,又被横在腰上的手臂按了回去,然后江逢宁就听见了在头顶响起的声音,语气再寻常不过:
“为何要诧异?我只在乎是不是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你都是我的。”
“我要的只是你。”
这些往日里只会在心里想的话如今全部说出来,晏难有一丝忐忑,却另有更强烈的兴奋,令心口血脉偾张。
从前江逢宁年纪总是比他小太多,他的贪念只能深藏。爱意不能说出口,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汹涌着被极致压抑,像终日潮起潮落的海浪。
但此刻,他不想藏也不愿藏,有些东西一次生死便能痛彻痛悟,哪怕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也绝不放手!
相比晏难此时此刻复杂又疯狂的内心,江逢宁简单多了,脸几乎是瞬间一热,连着发丝里耳尖红成一片。
“...哦。”江逢宁的思绪已经全部被打乱了,口中胡乱地应了一声。
晏难松了一口气,继续不厌其烦地抱着她不肯放。
他腰不酸,江逢宁腿都麻了。
这个时候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突然轻碰了一下她通红的耳朵,江逢宁一颤立即就躲,晏难勾了勾唇,把鼻尖移开,手稍放松了些。
脸上眼里带着笑,心里想的却是江逢宁为什么不愿意和他走?
他此时的动作半抱不抱地将她揽着,头稍稍往后,能看见她整张脸。
他眸光一闪,突然问道:“那你呢?江斤斤,你为何从不诧异我为什么叫晏云台?”
当初在极西他只说了身后有鬼逼他杀人的事。那时他是完全逃避的,所以从头到尾,从未对她提过晏云台这个名字。
她半点不问不好奇,是不是知道什么?
是不是也瞒了他什么?
晏难突然的问话,瞬间让大脑飞速转动的人换成了江逢宁。
她不知道要不要说。
“你最好不要说。”
红石头突如其来的声音中断了她的犹豫和纠结。不过片刻,心中就做出了决定。
眼睫颤动一下,江逢宁见晏难的目光正一瞬不动的看着她。
相比江逢宁,晏难是绝对强制的,他要问,就要盯紧了人问,不会放过她的脸上任何一丝有可能哄骗他的表情。
江逢宁在他几乎成形将她缠住的目光下,尽量面无异色地道:“...同你一样。”
“面对把我全部忘了的你时,我已经没有心思在乎一个名字了。”
说完,为了在晏难面前更有说服力一点,江逢宁接着又道:“你现在可以和我说,我想听。”
但江逢宁不知道的是,完全没必要。
早在她的第一句话落下时,晏难就已经神游天外了。
同他一样?她说的是同他一样。
所以,他也是江斤斤的。
所以,江斤斤也只要他。
三两息之间,如同拨云见旭日,苍山见月明,灵台清明,思绪却在这清明之中时浮时沉。
所以江逢宁接下来说了什么他基本没听见。
最后江逢宁打了个哈欠,拥着被子躺回了床上,晏难坐在床下的地毯上,吹灭了床头的灯,背向后抵着床沿等她入睡。
江逢宁喊他:“晏难。”
晏难在黑暗中低低应了一声:“嗯?”
“我把你变成我的侍卫吧,这样你就能一直陪着我了。”
好半晌,就在江逢宁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晏难却道:“好。”
没什么关系,既然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他知道江逢宁还不愿走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有一条他最不能接受的,那便是容生。
他得盯紧点。
身后,江逢宁心满意足,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屋外的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安静的房间中只余下浅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