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苏青荼从怀里掏出两个玉簪,如同献宝一般在白凤阳和狐卿卿眼前晃动着,笑道:“看,这可是我前几日去山下特意为你们挑选的哦~”她拿起其中一个玉簪,递给白凤阳,说道:“这个凤头形状的玉簪很适合你呢,白叔~”然后又拿起另一个玉簪,递给狐卿卿,说道:“还有卿卿这个,狐狸头,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精致的呢~”
“哇~青荼姐~你总算是知道雨露均沾了呀?诶呦!又是谁偷袭本狐?”狐涂涂眨了眨眼睛,一脸兴奋地将大脑袋凑了过去,盯着青荼手中那两支精致的玉簪,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他摇了摇头,晃了晃脑,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般。突然,他的头上挨了一记爆栗,痛得它龇牙咧嘴,四处张望,试图找到那个偷袭它的“凶手”。
“狐涂涂,别找了,我看你分明是嘴太快,上天惩罚你了哈哈。”狐卿卿将黑发束起狐形玉簪便斜插在了束起的发丝上,看着狐涂涂四下寻找“凶手”的样子,调侃着。而白凤阳则是轻轻摇了摇头,将玉簪插在了本就梳的整齐的发髻上,从袖中拿出一块精致的玉佩,递给了苏青荼。
“那么,这煞气之力到底来来自于哪里呢?”正当白凤阳准备坐下喝口茶时,沐临风看着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苏青荼与狐卿卿,疑惑不解的问道。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
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出自唐代曹松《己亥岁二首》)
白凤阳声音清冷,眼神淡淡,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茶杯,一双凤眼再次眯缝了起来:“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将军的功绩是以成千上万士兵的牺牲为代价的,而煞气实西方杀伐之气。卿卿与青荼都是征战沙场的人,特别是卿卿,那把嗜血屠刀之下亡魂不计其数,再来说说青荼,冥王一脉向来都是取弑杀之人,比如小狐狸,虽是受煞气影响,但是那天生的杀伐之气与一身的业障是无法忽视的。”
“一身业障,业障?怎么会?他还尚在襁褓,不会说话。”苏青荼大大的眼睛中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业障恐怕是与那魍楼有关,魍楼被我凤族封印之前吞噬了无数恶灵,而那些恶灵身上的业障也就化为煞气存在于他的身上,虽说我与魍楼不对付,但是对于他的为人,我还是钦佩的,你们知道地藏王的故事嘛?”白凤阳一双狭长的凤眼眯起,似乎在回忆一个个很古老的故事。
“‘发出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这般宏愿的地藏王?”沐临风一边说着,一边手里拿着一个果子,剥开果皮,拿了一瓣果肉递给了狐涂涂。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此话意为:只有将所有众生都度化完,才说明印证了的佛果。地狱不空,说明还有未被度化的众生,如果没有把众生度化完,是不会成佛的。这句话是出自《楞伽经》,指的是地藏菩萨的宏愿。
根据藏菩萨原誓经,藏传菩萨受释迦牟尼佛的指示,在释迦牟尼死后、弥勒佛出生前,要保存世界,教育所有活人逃离地狱、饥饿鬼、野兽、阿修罗、人和天国的众生。他发誓说:“地狱不是空的,也不会变成佛。”有识之士背诵自己的名字,崇拜和崇拜他们的形象,就能得到无穷无尽的功劳。)
“对,那魍楼便是如此之人,他的愿望是度尽所有恶鬼,将他们的业障都消化。只是后来,他积累了太多的煞气,也就入了魔道,凤族只能将其封印,我与他不对付纯粹是信念不同,他主张度化一切,觉得我以战止战杀戮过重,我呢嫌弃他伪善,不知‘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白凤阳拿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一双狭长的凤眼再次眯了起来……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出自《庄子·人间世》。告诉人们,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痛苦,就不要劝别人善良,经历了别人的痛苦,不一定能做到别人的善良。在没有真切地经历过别人的伤痛之前,请不要随意对一个人指手画脚,说不定自己经历的时候,未必能有别人豁达。要尊重他人的感受,不要轻易评判他人,学会换位思考,理解他人的处境和感受。)
“这样的人最后落得被封印,他是不是执念太重,始终不愿离去,才无法被净化?”苏青荼咬了一口琉璃果,那酸甜的口感在嘴里弥漫开来,忽然,她似乎看见了魍楼与白凤阳大战最终被封印……
在青丘的山巅,红衣黑发的少年手持长枪,是那么的意气风发,而对面魍楼,却面容模糊,唯独留下了一缕幻影独自站在那山巅嘴里念叨着度化苍生的夜叉语……
(夜叉是“Yak?a”的译音,意思是“捷疾鬼”、“轻捷”、“勇健”。又被译成“药叉”等。《大方广佛华严经浅释》记载:空行夜叉长两个翅膀,能在空中飞行,千变万化,有时现红色,有时现蓝色,有时现黄色,不管是什麽颜色,都有一种黑暗的光,这光非常厉害。他的身体,有时变为人身兽头、或牛头、或马头,总之,令人骇怕,他喜欢给人添麻烦。地行夜叉,更令人害怕。他的头发冒绿色的火焰,高达数丈,像蜡烛一样燃烧。他的眼睛一个生在顶门上,一个长在下巴上,形状怪异,有的是三角形,有的是半月形。)
夜叉语!难道魍楼是夜叉?
忽然惊醒苏青荼缓缓睁开眼睛,幽幽的看着白凤阳,轻声询问着:“白叔,魍楼是不是来自夜叉国?我记得凤族曾经征战夜叉国,所以你才与他交战?”
白凤阳听见“夜叉国”三字时身体猛的一僵,就连握着茶杯的手也微微有着颤抖,他又喝了一口茶,很快平复了心中的波澜,语气淡然:“魍楼确实是来自夜叉国,我与他交战时,他竟以为我被恶灵附身,试图用夜叉语度化我,可惜他不知道,我在夜叉国潜伏多时,是听得懂夜叉语的,所以当我从他净化的咒语中得知他对夜叉国人的感情时,用夜叉语和他说你无法净化我时,他才会煞气攻心,以至于入了魔道,为了凤族,我做过很多事,唯独这件我耿耿于怀,因为光这件事上,确确实实是我白凤阳对不起他魍楼,所以我想弥补,一直想净化他,可是错就是错了不是么?”
“白叔?我能试试么?我想化解魍楼心中的执念。”苏青荼看着白凤阳,一双大眼睛中充满了坚定。
“这我得想想……”白凤阳抚摸着苏青荼的头,满眼都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