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是肉票,而是大爷了。
有钱有势的人,在城中是不好招惹的,银票固然喜人,却需要能拿的到,花的出。
朱岸睡眼惺忪,一身道袍经过三个多月的颠簸,早就污秽不堪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说道:“大叔,你刚刚说什么?”
中年男子不曾计较,只是又把话重复了一遍,说道:“小道长,你可会降妖啊?”
朱岸闻言,回想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经历,心中很是沮丧,没有一点信心。
“大叔,师父也曾教我修习道术,可是我资质愚钝,学艺不精,怕是难以降妖。”朱岸实话实说,看到中年男子神色之中的沮丧,他也很难过。
中年男子眼神黯淡,这城内外的庙宇,道观,他都求遍了,可是,甚至都没人敢来。于是,他才将目光放在了游方道人的身上,可是,大多并无真才实学。
眼前的小道士,虽是自认无能,倒是比那些混吃混喝的骗子,要磊落许多。
中年男子转身离去,余光瞥了下朱岸身上的破旧道袍,暗暗叹了一口气。
看着中年男子离开的背影,朱岸捏着自己的手掌,嘴唇嗫嚅了几次,想说一句:大叔,我能不能试一试?
可是,那句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试一试?话说的简单,真要是无法降服。又激怒了妖魔,自己借助遁术也许能逃,可那不是坑苦了这位大叔吗?
颓然的低下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朱岸闭上了眼睛,想要等一会,就继续赶路,去往南康国。
过了片刻,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扔过来一袋子碎银子,还有两套道袍。
朱岸定睛看去,这不是那位刚才想要求助于他的大叔手下的人吗?
“拿着。”
说完,也不等朱岸有什么获奖感言,那壮汉留下东西的同时,又免费留下了一个鄙夷的目光,就离开了。
朱岸抱着钱袋与道袍,心中生出了感动,不过,他没有叫住那个壮汉。
适才,朱岸准备不管这个闲事,继续前往南康国,找寻大师兄。可是,这大叔的善心,却让朱岸迈不开步子了。
顾虑还是刚才的顾虑,不可能因为大叔的善良,这顾虑就不见了。
这种事情,管起来很麻烦,一路之上,朱岸也曾经管过类似的。
管的结果很糟糕,他本人是安然无恙,可是接受他帮助的那一户人家,遇到这种事情,本来应该只是有所折损,就可以收场。
却因为他的贸然插手,激怒了妖魔,最终,那户人家被妖魔灭门。而妖魔,朱岸也没能留住,被妖魔安然逃脱。
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人都是极大的打击,对朱岸这种初出茅庐的少年而言,打击就可想而知了。所以,朱岸适才的态度一直摇摆,就是怕自己会再出现纰漏。
此刻,那位大叔的善意,让朱岸决心要管这件事。他却也并不急着动作,一定要谋定而后动,不然,怕那前事重演。
吃一堑长一智,妖魔既然祸害那位大叔,肯定盯着大叔的一举一动。
而修行有成的妖魔,可以幻化成人的模样,那是需要传说中的武道天眼,或者修行者的火眼真睛之类的神通,才能够看得出。
而修行浅薄一些的妖魔,则会吃掉人的血肉,留下人皮。
披上后,说人话,做人事,与常人无异。
这路上的行人,人来人往,又如何知晓,谁是那个披着人皮的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