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足够的了解一个人，就可以判断出他全部的行为。”桑一停下手里的动作，将皮带抵在裴煜的腰上，口吻轻柔，“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究竟去了哪儿？”

裴煜低着头，鼻子上挂着水珠，颤声低语，“拿你的DNA去调查局跟那些凶手的DNA作比对，核验是否一致。”

桑一满意的笑了，她丢下手里的皮带，捏着裴煜的下巴，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我喜欢你的诚实，所以这次我会给你奖励。”

话落，她站起身朝着一旁的桌子走去。

裴煜牙根都在发颤，他看着桑一的背影，看着那个他喜欢、心疼、恨不能百般爱护的人，心脏像是被冻僵了似的，冰冷的血液顺着心口蔓延至全身，简直要了他的命。

他咬着牙说，“你还要做什么，桑一，你这样只会让我们之间再没有退路，别逼我恨你。”

“退路？”桑一嗤笑出声，“傻哥哥，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退路，一直都是壁垒分明。你总是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费尽心力的靠近哥哥啊。”

话落，桑一按下了桌子上的一个开关，左侧的货架缓缓移动，之前20多起凶杀案的死者肢体，包含许婉华一直没有找到的头颅，都一一展露出来。

裴煜瞳孔骤缩，“这些尸体....你....”

他死死的咬着后槽牙，左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当真相血淋淋的摆在他面前时，他发现他根本接受不了。

桑一看着展示柜里的肢体，笑着舔了舔嘴角，“其实大多数做这些事的时候都伴有情绪失控的情况，但我还是可以感受得到我当时在做什么，并能从中获取很多极致的快感。”

她侧头看向裴煜，“你们在调查那些案子的时候难道就不奇怪吗？所有案件死去的人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女性。哪怕有男生，也是寥寥可数。而这些受害人都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死亡前也没有遭受过性侵，更没有丢失财物。那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

裴煜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他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这个女生会是自己喜欢的人。

他喜欢的那个女生，温柔，体贴，虽说有心理障碍，可也是瑕不掩瑜，可这些只是恶魔的幻身罢了，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而现在，他的喜欢，已经跟着那些幻身一起死去了。

他疲倦的闭上眼睛，“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桑一挑起眉头，迈开步子走回到裴煜身侧，掐住他的下巴，微微一笑，“为什么？这不是一直都想要得到的真相吗？怎么会不想听呢？”

裴煜气的瞠目欲裂，他咬牙道，“我就是不想听！”

桑一微微倾身，附在裴煜的耳边，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因为凶手并不是一个单纯被欲望所操控的白痴，而是High Functioning Psychopath。”

“闭嘴！”裴煜咬着牙，聚起全身的力气挣脱开桑一的束缚，他费力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他要离开这间屋子，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然而他刚走了两步，就感觉自己左脚一沉。

他僵硬的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只铁环，铁环的一侧连接着一条长长的锁链，而锁链的尽头，是一个看起来重达几十斤的实心铁球。

裴煜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定定的看着那个铁球，他缓缓的伸出手，拽了拽那条铁链，其实并没有很粗，按照他平时的力气，轻松就可以扯断，可他现在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

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晰地认识到，当人处在真正的绝望时，是根本无法聚集出愤怒和恐惧所需要的能量的。

他现在只能是像个囚犯一样，默默的等待属于他的“审判”。

“要不你把我也杀了吧。”他垂下头，睫毛微微颤抖着，在眼窝处打下一片阴影，“杀了我，求求你。”

“哥哥怎么总是这么天真。”桑一亲吻着他的眼角，“你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吗？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爱这个东西，所有人类都是我的玩具。”

“而哥哥恰巧是让我最欲罢不能的那一个。”她虔诚的亲吻着裴煜，一下又一下，“尤其是当这个玩具深深的爱上我之后，我又怎么会让他轻易的离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