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垂头,不敢多做辩解,一双眼时不时瞄向柳岁。
昨天姑娘就说想吃,可回到客栈天都黑了,只得作罢。
江风没家,打小跟着景昭辰,可都是大老爷们,也不太懂得表达。
可他们都一样,渴望家的温暖。
而柳岁的出现,无疑给了所有人家的感觉。
所以他们把她当家人,当姐姐,愿意宠着,捧着,让着。
柳岁睇一眼景昭辰,从江树手上接过糖葫芦。
“多谢你还记着这事,我早几天就想吃了。”
她咬一口,笑的两眼弯弯。
“好吃,比宁安的果子甜。”
她凑到景昭辰面前,撒娇似的蹭蹭。
“别恼,瞧我今天不是吃得挺多了,对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什么人?咱们快走吧。”
柳岁背在身后的手朝着江树晃了晃。
江树撒丫子就跑。
景昭辰不急不疾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掉,拿出帕子擦干净。
“我的人倒不急着见,倒是眼前这事瞧着更棘手。”
“行,先处理这事,顺带看看员外府是何模样。”
柳岁又咬一口糖葫芦,却见涂山一脸馋样盯着她。
“这个你也能吃?”
涂山的尾巴摇到飞起。
有一个这样的宠物,她觉得生活一下多出许多的乐趣。
景昭辰就跟在身后,看着柳岁丢一颗果子,涂山就跃起接住,玩得不亦乐乎。
他按了按眉心,能把蛇当狗养的不多见。
见她出来,就有人自觉在前面带路,离得不远,正好走过去,顺便消消食。
员外府在外面看来平平无奇,两只石狮子上生了些微青苔。
转过影壁,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庭院,每个院子都栽种着槐树,这个季节,槐花味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宅后有一片不知荒废了多久的空地,中央是一个飘满浮萍的水池,时不时有青蛙跳出来,破败的墙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爬满了藤蔓,像一条条长蛇蜿蜒开来。
柳岁驻足,身旁的景昭辰也跟着停下来。
“可是有何不妥?”
柳岁摇头,“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这里面阴森森的,阿昭,咱们刚才一路走来,都是阳光明媚,可你看这。”
景昭辰举目四望,可能是因为槐树太过繁茂的缘故,每一个院落几乎都照不进来多少光线,正是热的冒油的季节,站在这,却令人背脊发寒。
“自古槐树就是阴寒之物,那些传说故事里,就是用来引鬼怪的,槐之一字,木,鬼也。”
既然孙员外的家底如此丰厚,而且古代最讲究风水,他就不可能不知道槐树不适宜种于家宅。
招不招鬼另当别论,主要是槐树枝干粗壮,树冠茂盛,会影响采光,年头久了的槐树内里容易空心,风起,就会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