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五个人,她偏偏要选那个最没良心的人去依靠,以后的下场会有多么凄惨,都是可以预见到的。
当然,这些事情现在都不在童佳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现在的满腹心思都是想弄明白这个船夫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看着杨迹夏苦恼的样子,童佳拉着他去了船头。
童佳问:“你包这艘船花了多少钱?”
杨迹夏说:“两个银元。”
“你还真是个冤大头呀。这船夫不坑你,坑谁呀?”童佳担心被船夫听到,尽量压低声音说道。
杨迹夏不解的看向她,为自己辩解道:“这不是快过年了,人家本来也没想再继续跑船,我死说活说,才给人说动了。
两个银元也不多,这价格在沪市那边只能……”
“这里是沪市吗?你知道这边正常时候,一个人坐船的价格是多少吗?两分到三分钱,过年也最多涨到五分钱。
咱们这才五个人,你就给了他两个银元,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有钱,还不懂物价吗?”童佳气得不行。
不是她对底层人民抠门,要是这船夫安安稳稳给他们送到地方了,这两个银元给了也就给了。
可看这船夫现在的操作,明显是不想按照约定给送到目的地,那她也不能白吃这个哑巴亏。
要是平时,杨迹夏也不至于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实在是近乡情怯,又觉得大家都是老乡,人家也确实是大冷天的特意跑船,才愿意给这个钱的。
现在听童佳这么一说,他也明白了过来。
他叹了口气,说:“是我的错,光想着回家了,忽略了很多问题。
你觉得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杨迹夏认错了,童佳的语气也软和了下来。
回头看了一眼船夫,又拉着杨迹夏往外面走了两步,才小声说道:“现在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这是一种情况也是最坏的情况,这船夫本身就不是善类,不管是回去,还是去后县都只是他的托辞,实际上是想杀人劫财。
那咱们必须得把事情做干净了。
除了他的尸体之外,还有船行里你留下的地址信息,是想办法抹掉,还是找其他的人来代替,这些都要考虑清楚。
比起这种情况,第二种情况反而简单一些。
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船夫,只是见财起意,想多赚点儿钱而已。
可能咱们原路返回,等他觉得合适的时间,会主动再送咱们回去,这样他能收两份钱。
就是咱们不返回,直接去了后县,他可能也能从车马行那边赚提成。”
“所以你刚才故意说,咱们可以用刁家的车回家,就是想试探他的底细的?”杨迹夏问道。
童佳点头,说:“他刚才听到刁家的时候,感觉眼神中透出了些许的不屑。
不知道是他跟刁家有仇,还是他压根儿就没打算带咱们去后县。
反正他是完完全全就没把刁家放在眼里。
所以,我比较倾向于,他是第一种情况。”
杨迹夏点头,说:“行,我心里有数了。
等一下,你们几个就待在船舱里,保护好自己。
这个船夫交给我,我盯着他!”
童佳点头,回到船舱,把帘子放下来,不再看向外面。
一直到外面传来打斗声,童佳对田妈使了个眼色,她会意,说:“可能快靠岸了,是岸上的声音,我出去看看。”
等田妈出去后,陶均乐就坐到了帘子旁,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而童佳则抱住荣欣枝的脑袋,还用手捂住她的耳朵,力保她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们才听到田妈说:“太太,咱们靠岸了,可这地方好像不太对。”
童佳这才放开荣欣枝,出了船舱。
看着岸边那绵延的高山,童佳无语了。
这年头又没有语音导航和GPS定位,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一面山一面水的地方是哪里呀!
等杨迹夏把气息喘匀后,她问:“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杨迹夏摇头,低头看了看手表,又抬头看了看太阳,说:“我好像掉向了。按照手表的指针和太阳的角度,咱们应该是从你们老家县城出来之后往西边走的。
可我一直感觉是往东走的,是回我家的方向。
西边,我没来过,你来过吗?”
童佳摇头,她俩都没来过,田妈和陶均乐就更是第一次来了。
他们只能把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的希望寄托于荣欣枝了。
很可惜,荣欣枝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沪市。除此之外,就是镇上了。
她看看巍峨的高山,再看看泛着寒意的河水,不禁放声大哭了起来。
哭诉自己的命苦,不管田妈怎么安慰,那哭声都止不住。
这哭声也让杨迹夏和童佳他们忽略了山上下来的脚步声。
就连耳朵一向好使的陶均乐也因为忍受不了荣欣枝的魔音穿耳,自己用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也错过了在第一时间听到声音避险的机会。
就这样,一直到荣欣枝的哭声减弱,几人准备划船离开,靠着自己判断方位回家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不了了。
船已经被人控制了,河里也站着两个拿着枪的人,山上的人更多。
敢情这船夫是给他们带到自己的老巢来了。
她让杨迹夏盯人,除了不让他在船上做危害他们生命安全的事情外,还要盯路线呀。
他都盯了一套什么东西?
童佳剜了杨迹夏一眼,走到陶均乐身边,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往他的小挎包里塞了几块巧克力和一把小刀。
万一他们被分开关押,这些东西在关键时刻都是可以救命的。
至于杨迹夏,蠢得要死,童佳不想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