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芊芊冷着一张脸,从矿监司出来时,那黑脸大汉两兄弟还没缓过劲,正呼呼喘着大气呢。
“姑奶奶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不晓得。”
“难不成事砸了?”
”不晓得。”
两人交头接耳,瓮声瓮气地嘀咕着,冷不丁又是一根小皮鞭啪的抽了过来。
“起轿,回去!”
两个黑脸汉子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忙扛起轿子,撒开脚丫子迈步狂奔起来。
“啪啪!”
又是两鞭子从轿子内甩了出来,抽在他们身上。
“给老娘慢着点,赶着投胎啊!”
姑奶奶今天可真难伺候。
兄弟俩心底吐槽了一句,但嘴上都不敢应声,二人脚步一缓,软轿子开始微微晃悠,慢慢地向着药堂的路回去……
苏道一袭挺拔的黑色劲衣长袍,腰间挂着一块铁制令牌,其上镌刻着矿监司三个字,看上去气质深沉,多了几分威武不凡。
在甲字九号矿洞前,刘闷子低着头挑着一担土石往外走去,抬眼间看到前方立着一道黑色衣袍的身影,忙惊慌失措地打算退让到一边,以免冲撞了这位矿监司的大人。
谁知,对方竟然和自己开口搭话。
“刘大哥,最近身子好些了没?”
刘闷子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随后抬头一看,当场呆立在原地。
“你是……苏道?”
苏道温然一笑,“失陪了,下次请你喝酒。”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刘闷子还有些心神恍惚,许久方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表情复杂,心底说不出来的滋味。
“唉,人各有命!”
……
“唉,这就是命啊!”
郑老三蹲在地上,垂头丧气,嘴里嘀咕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话。
“早就知道这软饭不是那么好吃的,苏兄弟这回算是栽了。”
“李头儿也没法子,矿监司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只认银子不认人,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也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哪路大神,能请动矿监司的狠人……”
王庆生有些失魂落魄,一副茫然无助的模样。
如今他已是举目无亲,眼下连如同兄长一般的苏道也凶多吉少,不由难受得落泪,恨自己没有半点用,眼睁睁看着苏大哥被抓走。
郑老三站起身,用宽厚粗大的手掌拍了拍他头。
“小子,振作点,天塌下来不过脑袋多个碗口大的疤,有啥好哭的!”
“苏兄弟是条好汉,吃了他的席,日后在坟头前多烧几挂纸钱……谁他娘的踢我!”
他气势汹汹地转过身,却看到苏道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你,你……”
郑老三眼睛瞪得像铜铃,瞠目结舌,话都捋不直了。
“苏大哥!”
见他平安无事,王庆生又惊又喜,忍不住咧嘴呵呵傻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我没事。”
苏道笑着开口,“现在我是陈先生的弟子了,以后咱们不用在矿上干活,去矿监司吧。”
“啊嘞?”
郑老三脑子有些凌乱,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苏兄弟的软饭,莫非这么快就已经找到下家了?
过了半晌,其他人也陆续闻声而来,用略带几分拘谨的眼神,远远打量着一身黑袍威风凛凛的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