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的女孩在洪流中迷失,在洪水平息后的第七天被救援人员救起。
至此,疯妖河处于一种半开半合的微妙状态。
里面的妖、鬼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奈何,内外皆有守门人。
他们在里面与妖、鬼厮杀,承受着辐射带来的伤害,以及那些被辐射过后异变的妖。
他们在外面,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穿梭于各个入口,排查、计划、等待。
——
景逢春不愿意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日渐侵蚀,思来想去,反正早晚都得死,还不如美美地死,省得麻烦,眼不见心不烦,这会儿队友都还有力气,能给她挖坟。
景岁堂还是没能看住景逢春,或许他是知道妻子的想法的。
第一个发现景逢春尸体的是他,给她立碑的也是他。
自那以后,他越发沉默寡言,对于结局,大家都心知肚明。
渐渐的,有人效仿景逢春,在某个夜里死去。
有人忍受着身体带来的异化和痛苦互相坚守着。
又是某个冷冰冰的夜晚,景岁堂拿出了珍藏已久的小半壶酒,每人分到了小小一瓶盖,其实他们都知道酒里有什么,这个死法也还算不错。
陈顺真睁开眼的时候,天灰蒙蒙的,到处都一个颜色,他这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队友们全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死相都不怎么好看。
陈顺真坐在老友身边,以往他们都说他运气好、命硬,怎么都死不了,他也曾因此沾沾自喜过。
他那会儿说的什么呢?好像是:那可不是我吹牛,每回我遇上大事都能逢凶化吉。
他找到景岁堂的酒壶,里面一滴也没了,捡了不知道谁的皮带和外套系了个死结挂在树上,绳子断了。
他准备换棵树的时候,许栗飘渺的声音传来。
【别白费力气,我算过了,你和外人还有缘分。】
埋下昔日的同伴后,陈顺真靠着这个信念稀里糊涂地活了一天又一天。
可是,他见外面的人干什么呢?
他又觉得,他该有些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