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就见刘翊突然一指堂外跪着的胡封。
“立将此人斩首,将其首级悬于羽林监,以儆效尤!”
“唯!”
宣璠惊讶的看着刘翊,大为称赞。
这少年郎真非等闲!
难怪陛下在这般重要时节,委以其大事!
看他此刻吩咐的这几件事,都是打在了要害上。
刘翊看向宣璠:“宣公,末吏现需引羽林骑前往武库,为他们重置装备,就不陪同宣公前往尚书台了,五十儿郎随宣公同往,可否?”
宣璠捋着须子,满意的大笑道:“刘都尉不愧是名门出身啊,小小年纪,行动周密,断事果决,难怪陛下如此重视于你,假以时日,郎君必成大器!”
“不敢,末吏不求利禄,只求为天子尽忠!”
……
……
长安皇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除了参与者外,自然也瞒不过其他人。
特别是收拾了李利和胡封之后,樊稠立刻亲率兵马去夺取李傕和郭汜在长安城郊外的大营,董承则是开始接手未央宫七门防务,刘翊则是去收服羽林监的大汉精骑……如此大的军事动作,尚书台那边自然是第一时间知晓了。
只是现在皇宫内外各门紧闭,一众公卿老臣想要进宫求证,也进不去啊。
而且,他们现在也不敢去。
谁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冒冒然的闯过去,万一被波及了性命,着实得不偿失。
这种事,这些年可实在太多了!
于是,以司徒淳于嘉,司空张喜,太常杨彪等为首的一众公卿,都齐聚尚书台。
“司徒公,门吏回报,宫中七门紧闭,南屯司马董承正在收服七门,今早奉皇命入宫见驾的樊稠,此刻已经率兵前往京郊!”
淳于嘉身为一众公卿之首,老谋深算,他很快想通了个中环节。
“樊稠庸儿,定是与李傕不睦,现去夺李傕和郭汜在京郊的大营了。”
在场的公卿们闻言,皆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这四年多来,朝廷屡次动荡,兵变一茬接一茬,诸臣也算是见怪不怪。
只是今日这事情的走向着实让人不明。
“好端端的,樊稠怎么突然就跟李傕闹翻了?”
淳于嘉不屑的哼了哼,道:“西凉贼子,皆短视之庸儿,无有远虑,又失礼仪,变难必作,彼此攻伐,实是意料中事……不过,有一点倒令老夫不明……”
“此事之始,为何起于宫中?”
这话算是一下子问到了要害上。
不管樊稠与李傕是因为什么反目成仇的,但他要夺下长安,要么回京之后直接起兵去打李傕和郭汜在京师的营盘,要么设鸿门宴诛杀李傕在京城中的代表李利,然后再夺其权!
可如今樊稠直接在皇宫中起事拿人,封锁诸门,使朝中诸臣不能进……
杨彪言道:“看来,我等倒是小瞧了这庸儿,此人在抢夺军权之前,先控制了未央,把持住了天子,使我等公卿束手,无有翻盘之机。”
“如此,纵长安如何变乱,最终他只要天子在手,就能一如先前的董卓和李傕一般,挟持天子,把持朝政……”
“但终归是不会长久的。”淳于嘉慢悠悠地站起身,看着在场的一众公卿道:“西凉贼子内讧,对我们,对朝廷来说,是好事。”
“樊稠庸儿想要夺李傕之权,就让他夺好了,以李傕之心性,焉能坐视其独大?呵呵,只怕要不了多久,李傕,郭汜,樊稠等人之间,便会彼此互相攻杀,贼势定弱!我等坐观其势,再寻机出手未迟……”
“司徒公所言甚是!”
众人正议论纷纷,突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了争执之声。
淳于嘉眉头微蹙:“何人在外喧哗?”
很快,就见一个人带着十名甲胄锐士来到了厅堂之中。
“司徒公,得罪了,宣某来此,乃是替陛下宣读讨贼的血书密诏,打扰之处,还望诸公海涵啊。”宣璠笑呵呵的冲着淳于嘉拱了拱手。
在看到了宣璠的一刹那,淳于嘉懵了。
他,他怎么也搅和在其中?!
还有,什么是……血书密诏?
谁能告诉老夫,这、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