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淳于嘉,杨彪等群臣的注视下,宣璠开始宣读刘协之诏。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国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
“……”
“……”
“诸卿皆国之重器,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思慎之,勿负朕意!”
说到这,便见宣璠当着众人面北而跪,高声哭泣道:“陛下,臣行事迟缓,使陛下受苦了!臣之罪也!!”
很多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司空张喜却已经起身,面北而跪。
“陛下,臣等行事迟缓,罪莫大焉!”
张喜之祖乃是前汉赵王张敖之后,曾祖乃是名士张酺,家传《尚书》,累世三公,长于经营自身,很少出头争锋,且善于避祸。
他在去年接替了赵温成为当朝司空。
同为三公级别,张喜却不与司徒争攀人望,反以淳于嘉马首是瞻。
张喜在跪下的同时,也给淳于嘉使了一个眼色。
淳于嘉瞬间就明白了。
“陛下,老臣有罪啊!”
淳于嘉当场哭了出来,亦是面北而拜。
其余诸臣,见司徒公和司空公都跪下了,自然明白了这就是眼下的政治正确!
大家纷纷向北跪倒,一个劲的哀嚎。
宣璠看着眼前的一众公卿,心中甚感舒爽!
解气啊!
尔等老贼,往日里视我如无物,几番辱我!这次怎样?还不是以我为先?跟着我一起跪下了吧!
有本事你们别跪呀!前几天的能耐呢?!
想到这,宣璠缓缓的站起身,手持血诏,站立于北,冷冷的看着眼前这群哭泣的公卿。
淳于嘉一边跪着抹眼泪,一边偷眼看了眼宣璠手中的诏书,眸中多了几分冷意。
诸卿此刻虽然都还在跪着哭,但看宣璠居然持诏站起身来,矗立在他们的面前,任凭他们对着诏书跪哭,心中皆怒意汹汹。
老匹夫!安敢如此!!
只是宣璠手中持诏矗立,属天子使节,众人也只能是继续跪哭。
看着这些人跪在那里,宣璠着实出了一口恶气。
他见时候差不多了,开口道:“诸公,莫要如此,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很多人一边起身,一边在心中怒骂。
淳于嘉在张喜的搀扶下站起身,拱手垂询:
“宣公持陛下血诏来此,莫非是大事已成?”
“今日长安事变,樊稠突然起兵,董承夺取宫门,老夫等人不明就里,不晓个中厉害,故而在此处商议,正逢宣公前来诵读密诏,老夫方才恍然,莫非今日长安诸事,皆出于宣公手笔?”
看着先前在自己面前倨傲无比,如今却一脸谦卑的淳于嘉,宣璠心情甚是舒畅。
“呵呵,不瞒司徒公,天子被李傕欺辱日久,念朝纲不振,国家倒悬,昼夜不眠,故写此诏,托付羽林郎刘翊,交于朝中忠义之士,纠集贤能,奉诏除逆!”
淳于嘉恍然:“如此说来,那羽林郎刘翊找上的……就是宣公您这位忠义之士了?”
宣璠吹嘘道:“小小一个羽林郎,焉有这般眼力?实乃陛下少年圣主,洞悉我这些年来曲身侍贼,忍辱负重,故特意使那羽林郎寻上宣某的。”
“宣某卧薪尝胆多年,心中早已计划好了一切,只等时机一到,便可报效圣主,今番终是如愿以偿了!”
淳于嘉,张喜,杨彪等人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淳于嘉深吸口气,耐着性子道:“不知宣公今日,是如何行事的?”
“嗨,不瞒司徒公,我策反了樊稠,使之心甘情愿的归于陛下,还助他识破了李利和胡封的奸计,一举在甬道将二贼擒拿!”
“董承那边,某已代陛下施令,着其夺取七门,保卫未央安全!”
“另有羽林郎刘翊,已是被我授予接替胡封执掌羽林骑,如今长安大事已定!”
“诸公可速速随我前往御前见驾!拥戴天子亲政,重整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