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若你完成承诺,那么请相信我,蒂姆先生,从今以后不会有人再威胁到你的生命。”莱恩一边喊着,一边退入枯树林当中,直至消失不见。
“希,希望如此。”
这是蒂姆重获新生的呢喃。
……
来时是怎么走的,返回可不能照搬。
莱恩在收回跨河独木桥以后,没有用跳跳乐攀越城墙,而是从地下打洞,以前挖后填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朗爱塞特的地道网络当中。
他先是在隧道里逛上一圈,把尚未完成的工程任务做完,然后在家园小屋里歇脚,将一身衣物卸除,转而穿上便装,也就是亚麻衬衫、皮革长裤以及一对水手靴。
这些是莱恩的备用服,当狩魔猎人的形象过于入眼、引人注目的时候,新衣服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把钢剑收起来,将MC铁剑挂在腰间,再带上兜帽掩饰发型发色,如此一来,不敢说判若两人,却也能做到销声匿迹的地步。
依靠这种全新形象,莱恩从无人巷道处回归地面,心理素质强得过人,没有一丁点做贼心虚的意味,反而搭乘公共渡舟,在朗爱塞特这座城市里闲逛起来。
……
古老的中世纪画风,横七扭八的不规则城市,建筑或宽或矮、或高或瘦,斑驳的路面与崭新的墙壁交相辉映,纯白的艺术殿堂与晦暗的丑陋民居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产物,却偏偏集中在同一个视野当中。
丁达尔现象让阳光有了形状,清晨的天穹为朗爱塞特降下慕纱,所有人都在忙碌、所有人都蒙受光浴的洗礼,他们其貌不扬、服装各异,在曲折的运河与人行道间川流不休,匆匆之余迸发出生命的炙热。
莱恩看到一个小童在给一个成年人擦靴子,擦得锃光瓦亮,打有蜡油,小手黑黢黢的,鼻头红澄澄,穿着厚夹克,内套亚麻衣,戴着小毡帽,挎着旧布包,露着并不齐整的牙齿讨好客人,希望对方满意之余,能打赏一笔小费。
不远处的鞋匠,似乎是小童的合作伙伴,当后者有生意上门时,前者就会推销自己的商品,将市面上最好、最时髦的新款式推荐给素未蒙面的客人。
生意好不好,也不影响毛皮商,加工后的料子都摆在台面上,生客随便看,熟客里面挑,若是要更好的,那就签下订单,再由商人去采购,货到以后结清余款。
正所谓人靠衣服马靠鞍,裁缝在哪座城市都是不可或缺的职业,自带料子我帮你做,没带料子你可以说,要长的还是短的、瘦的还是胖的,是素的还是花的,是要结实耐磨的,还是轻盈束身的,都是手上功夫,绝不辜负。
要说衣服再漂亮,没有一点财气点缀,那也不过是苦哈哈罢了。来来来,珠宝商人向您问候,你是要珍珠还是玛瑙?翡翠还是珊瑚?上好的白玉以及蓝宝石,既可做腰带,也能做戒指,什么?!都不要!那我这里还有红宝石,纯净的没有一丁点气泡。
好吧好吧,原来是穷鬼,那么往前走,再拐个弯,尽头有家旧衣商,没什么好货,胜在不会让你光屁股走路。
唉唉唉!你怎么走错了,那是一家烘培铺,没什么好吃的,不过是饼干与面包,再卖点黄油,偶尔也会出售香肠,都是自制的,倒是有点风味在里头。
继续往前走,桶匠师傅亲手演示自家产品的密封性有多么优良,灌满一整桶水再封上盖,于地上来回翻滚也不会渗透出来,一旁的运水员拖着板车正好路过,三四个大圆桶就是他家的产品,简直是无巧不巧的买家好评。
莱恩饶有兴趣的在各个城区内闲逛,一会儿碰见制鞘师、一会儿遇到制帽匠,瞥眼扫视的功夫,还看到一个钱袋制造商。
屠夫与鱼贩各干各的,互不影响,泥水匠与漆匠来回拉客,却是生意兴隆。
屋顶工人在与澡堂工人打招呼,铁匠在为锁匠完成零件订单。
制毯师百无聊赖的扇风去味,却是隔壁的香料商味道太浓。
零零种种,百货齐聚,客流不敢说是人群攒动,倒也是络绎不绝,贵的买不起,便宜多留意,就算不消费,看看也无妨。
莱恩在狭窄的人流当中挤来挤去,颇有一种到了对角巷的感觉,这还是电影赋给他的印象。
“真好啊……”莱恩喃喃自语,“这才是生活。”